次日清晨,季诗蕊扫了扫外面的雪,原本大雪纷飞,眼下已经停了,银装素裹,只是不容易融化。
“你小心点,别摔着了。”方涛背着书包,一把抢过季诗蕊手里的扫帚,随即扫完阶梯上的雪,“我要走了,如果放假,就回来看你。”
“好。”季诗蕊伸手摸了摸方涛的头,一身学生装的方涛让季诗蕊多了个弟弟的感觉。
方涛将扫帚放好,再三叮嘱季诗蕊好好养胎,这才离开。一深一浅的踩着雪地,路边还有德国人正奇怪的看着方涛。
乌达拉喊季诗蕊进来吃饭,季诗蕊没想到乌达拉厨艺十分不错,娴熟的处理牛排骨,一股香味慢慢飘来。
“乌达拉,弄什么这么香?”季诗蕊凑过去仔细闻了闻。
“牛排,你先过去坐着,油星子很多。”乌达拉头也没回的说道。
虽说意大利的冬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季诗蕊也没有特别严重的孕吐,比起之前更能吃了起来。
乌达拉为季诗蕊画的画像挂在客厅的正中心,古色的地板被季诗蕊踩的吱呀作响。
“吃饭了。”乌达拉端到桌子上,看着季诗蕊挺着肚子慢慢走过来,对肚子里的小家伙充满了别样的情绪。
乌达拉从酒鬼里拿出一瓶红酒,季诗蕊舔了舔牙齿,也想喝。
乌达拉见状,一巴掌拍下季诗蕊的手,“怀孕的人不能喝酒。”
“我就抿一小口。”季诗蕊嘿嘿的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都没有喝过一口酒了,实在是憋得慌。
乌达拉只好将酒收回去,倒了杯牛奶给季诗蕊,季诗蕊瘪了瘪嘴,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情绪总是及其的多,乌达拉忍不住心疼,但是又不能纵容季诗蕊。
“叩叩叩。”
门外传来粗暴的敲门声,季诗蕊警惕的往后敲着,门框颤动,几乎要脱落。
季诗蕊缓缓挪动脚步,靠近门口,“谁啊?”
透过猫眼看见门外站着几个大汉,似乎是德国人,来者不善。
乌达拉看见季诗蕊神情一僵,连忙走过去,外面几个男人有些烦躁。
“玛德,开门。”
一声德语,乌达拉感觉情况不对,转头对季诗词说道:“你去房内。”
“彭———”
门被撞开,摇摇欲坠的样子,季诗蕊透过门缝瞧见几个同乌达拉一般大的男人站在门口。
“新来的?保护费给我。”
男人手里拿着棍子,一敲一打的,煞是吓人,乌达拉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滚——”乌达拉一声嘶吼,几人差点被吓住,还是站在门口想威胁乌达拉。
乌达拉头也不抬的的将一个人拎起来,手上的青劲爆起,几人眼中带着一丝恐惧。
“你…你…你身上的纹身…”站在前面的男人开始颤抖,季诗蕊听到男人的话,发现乌达拉右手手臂上有一个黑色的纹身,如龙似虎。
“快走!”
只听见一声令下,几人瞬间四散逃走,季诗蕊这才从房内出来。
乌达拉还在暴戾的神情中没有回过神,在看见季诗蕊的时候,缓缓吐出一口气,“抱歉,应该吓到你了。”
“没事,他们似乎很恐惧你身上的纹身。”
季诗蕊平静的陈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乌达拉抬手看了看黑色的纹身,神情有些慌张,“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们似乎都害怕这个东西。”
季诗蕊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莫非乌达拉来历不简单?
一阵风呼啸而过,季诗蕊被吹的颤了颤身子,就连壁炉的一丝火都熄灭了。
“我去把门装上。乌达拉转身修门,门还没有乌达拉身高高,季诗蕊盯着乌达拉魁梧的身姿,也不像是流浪人。
“乌达拉,你对中国有兴趣吗?”季诗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乌达拉身子一僵,转身看向季诗蕊。
“您要回去了么?”
“不不不,不过我迟早都要回去,因为我是中国人。”
乌达拉眼神晦暗,有些不舍,但是身为一个德国人,也许这辈子只有机会待在德国。
“我不知道失去您之后我还有什么,继续卖画?还是当个劫匪。”乌达拉瘪了瘪嘴,说道。
“也许我可以教你中文,跟我一起回中国生活,如何?”
“真的?”
季诗蕊听得出来乌达拉嗓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面色高兴。
季诗蕊掏出一本书,有点像中华字典,却比中华字典稍微大一点。
“这是什么,中文?”乌达拉翻阅着,根本看不懂上面的东西。
季诗蕊翻开第一页,对乌达拉说道:“这是我们中国人母语启蒙书。”
就这样,季诗蕊交着乌达拉学中文,乌达拉很聪明,学会了简单的口语。
季诗蕊发现壁橱上的书籍似乎很古老,拿下来翻阅了几下,里面掉出一张陈旧的纸片,上面写着:
隆恩,笔。
季诗蕊摸索了一下,是中文,并且是用钢笔写的,看样子应该有五六年了。
季诗蕊意外的翻到自己需要的教材,猜测前一个主人是否也是同自己一样来到这留学生活。
一本小羊皮卷掉了下来,是一份详细的笔记。
“这是什么?”乌达拉看了看,上面是自己熟悉的母语,乌达拉有些高兴,“这是我们德语书。”
“是吗,乌达拉有兴趣可以教教我。”季诗蕊笑了笑,“也可以给宝宝一点胎教。”
乌达拉有些疑惑,“胎教?我们德国的胎教从来都不是这些。”
说着,乌达拉转身进了房,从房内掏出一张很久的唱片,放在留声机上。
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乌达拉看了看季诗蕊。
“应该…五个月了吧。”
季诗蕊摸了摸肚子,也许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但愿没有什么意外。
乌达拉的出现让季诗蕊有了一份安全感,即使自己的德语不是很好,乌达拉需要猜测很久季诗蕊的意思,乌达拉也从不厌烦季诗蕊。
他们都是重获新生的人,他们都是一类人。
“是不是该准备孩子的衣服了。”
季诗蕊忽然想起来,距离生产的日子虽然还有几个月,但是也没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