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暗雷砸来,魂都快被炸了没的曹祐,以为自己渡劫不成必然魂飞魄散。
岂知他这压根不是在渡劫,那道怪雷之所以会击中他,只是他离得人家太近了,无形中增加了被雷击中的机会。
凡夫俗子遭了一击雷劫,自然是要死翘翘了,大难不死的那定然是妖人。
所以说,此时的曹祐算是个人嘛?
前一刻,他还在忧心忡忡地呐喊。
眨眼间的工夫,他倒是来到了这样一个,更为虚无缥缈的破地方。
这破地方里没酒没景没漂亮姐姐,只有一缕又一缕从天上滴下来的毛线?这真印证了,传说中的有个毛线。
笑话!怎么会有能够发出滴水声的白毛长线呢?
揪住其中的这一缕毛线,曹祐刚想将它们瞧个仔细,就见得它们像水液般,滑溜地离开了他的手心。
苦恼着皱了皱眉头,这臭小子又想哭,又想多笑几声。
这里是哪里呀?不管他怎么个努力,往前多拨弄了几缕毛线,他都找不到个形状,跟他差不多的活人问一问路。
一停下脚步来,曹祐整个人都有些滑溜了起来。
看起来是他在滑动,仔细瞧一瞧,又能发现是他脚底下踩着的那些毛线在滑动。
这些毛线要滑到哪里去?抱了个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懒惰心思,曹祐任由它们载着自己,一步步地滑了去。
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再多转了几个圈,脑袋变得有些晕沉的曹祐,从他所认为的那个起始点,一路滑到了这样一个终点来。
眼前一黑,他所能看到的景象又变了变。
簇拥着他往前滑的那些毛线,在他没多注意的时候,变成了这种形似灵液的存在。
没有见识过自己的灵液是个什么模样,曹祐只当自己这是进入了另外一个领域。
没准,继续这样滑下去,他就能够发现自己,又成了个模样可爱的小婴儿,躺在一对新婚夫妇的怀抱里撒娇。
撒娇?印象中,曹祐很少跟他爹爹娘亲撒娇过。
与其说是很少,不如说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去撒娇,去体验亲情所能够给予他的另类温暖。
昏头转向地在那些液体里滑了出来,还没傻到家的曹祐,又见到了这些白玉质的毛线。
一个循环?他这是在死循环呀,从一遍又滑到了另一边,都不知道自己会滑到什么年代去。
当自己第三次见到这些奇怪的毛线,曹祐大致上肯定了自己,真是在某个奇怪的地方滑来滑去。
不认为自己脾气有多么的好,从思念他爹爹娘亲的记忆里跑了回来,曹祐随手揪住了两缕毛线,等待着那一个终点的到来。
他大胆地猜想如果这里有出路的话,一定就在那个终点的附近!
一眨眼,两眨眼!三眨眼?
刻意地去等待那终点的到来,曹祐顿时就觉得周围的一切变得好慢好慢,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下来。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跟他偶尔太开心睡不着觉的时候,有点儿相似。
时间本来就没有刻意,去等待过某个人,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事情发生呢?
想不明白这个充满了挑战的问题,曹祐稍微一个放松,又见得自己滑出了好远的地方。
在他快要把自己的耐心消磨殆尽之时,一声响彻云霄的闷雷轰然而至,又让他提起了十二分的活力。
太可怕了,这种地方简直就不是人该逗留的地方。
“?!”
惊觉到自己在往上掉,曹祐急忙使出点吃饭的力气,揪紧了手上这些毛线。
这一番往上掉的行为,很慢又很快,快到让曹祐不敢相信自己是在往上掉呢,还是这里的天地在翻转。
还没等到那个终点的出现,双手乏力的曹祐,直直掉了下去。
这一掉,他就像坠入了某个无底洞一样,死活到不了底下,反而觉得自己的身体,处于某种飘离的状态,不会轻易就砸到那硬实的地面上。
刚有点儿小窃喜,他又无可奈何地急速坠了去。
随着他的急速坠落,他能看到的景物又换了个样。
最先引得他注意的,是这一株老结实的参天巨树!
说它是树吧,它上面的这些枝叶就有些奇怪。说它不是树呢,它又绿得曹祐两眼发慌。
滑到了这个深渊里头来的他,以为自己没有摔死也会被淹死了,哪知自己又在往上掉了。
这一个困着他的深渊,也在跟着他往上掉。
啵的一声,九死一生地从这深渊里逃出的曹祐,却借着这一个又一个深渊,看到了一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人?不,说那家伙是个人,不如说人家是一堆很像人的毛线。
错过了那一个又一个深渊的帮助,曹祐又忙着往下坠了来。
那些不想放过他的深渊,化成了一条条裹挟着不少水液的吞天巨龙,极其嚣张地咬来吃了他。
哗啦,巨龙没有跑过来,曹祐倒见得一阵海啸铺天盖地往他这边卷了来。
一劫刚走一劫又来,心如死灰的曹祐,委屈巴巴地等待着那阵海啸将他冲远一点,最好呢直接把他冲出这个破地方。
轰隆,远空又传来了一声闷雷,吓得快要被海啸淹没的曹祐又哆嗦了两下。
好冷呀!感受到了这一股迎面而来的飓风,曹祐祈祷着自己快点离开这里吧,他不适合在这种神鬼莫测的领域里多逗留。
再这样子下去,还没有死翘翘,他倒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嗷!”
远远地听到了曹祐的这个心声,这条后发而至的九爪金龙,嘶吼着从天穹间扑了下来。
它那像极了熊掌的爪子,以及那一片片比燕窝新鲜些的鳞片,炖成一锅的话,味道应该会比鱼翅好喝一点吧。
还有它脑袋上的那两根犄角,切了会不会比鹿茸还要值钱呢?
半昏半醒的曹祐,失去知觉之前,没想着多害怕一下,倒是惦记起了人家那一身不俗的行头。
不待这金发小泥鳅先行逞凶,远处袭来的那一阵劲风,一下子就将它轻盈的,送到了十亿八万里之外。
它的那些同类见了它,一个个都躲远了去,哪敢跑来跟那大怪物多较量一番。
在那大怪物的面前,它们就是集结了这个领域里,所有的生灵一涌而上,也都不够人家一个喷嚏的吹拂。
烟消云散,对它们来说,可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