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是被人拽下来的,而不是祖上福荫所致,碰上了什么千载难逢的奇遇。
清醒了多一些的云义,瞧着裘弼德那老家伙又哭又喊的模样,心底里没生出些同情来,倒有些许不安。
直到这时,云义才敢鼓起勇气,来抬一抬他那晕沉的脑袋。
棺材?第一眼瞧往那六截绿皮树杆,云义本能地认为那就是棺材。
一个坐在六口棺材上边的老家伙,会是一个好人么?
“噗……”
不惜丢点本钱的裘弼德,真从老嘴里吐出了一口淤血。
晃悠一下,他整个人直接从棺材板上摔了下去,模样可比此时的云义惨多了。
正常人见到他这么个可怜的模样,多少是会生出点同情之意的,何况云义这会儿年纪也没多大,不懂得那么多险恶的人心。
“判官爷爷,你……你还好吧?”
爬了过来的云义,按捺住去撬那棺材板的念头,就想看一看裘弼德还有多久活命的时间。
转念间,他又不想这老家伙死得太早了,因为他还指望着人家能够指点一二,好让他这么个拥有着,美好未来的小伙子,多一点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
所以呀,云义也没多嫌弃裘弼德身上那股怪味儿,一把将他从绿叶堆上搀扶了个稳。
“年轻人呐……我怕是命不久矣了……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呀?”
哆嗦着自己这只染了些血液的老手,裘弼德一把揪住云义衣服的同时,又用了些缓慢的语调,说了他这么个意思。
在他的眼里,云义这会儿纯粹就是一个,等待着坠入他的陷阱中的小娃娃,不会对他这个可怜的老家伙,有一丝的怀疑。
“那……那你且说来听一听,我这修为也不高,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
多了一份心眼的云义,是想不出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个特别的地方,能够让这凶神恶煞的老家伙,对他如此哀求。
“你不用给自己太多的压力,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看到那边那根木头了没有?”
“……”
“它是我花费毕生心血炼制而成的灵器,一旦我身消形散,它也就会随我消失了。那孽徒觊觎我这灵器多年了,平白给了他,我死不瞑目呀。”
“?!”
“你就当行行好,帮我把它藏远一点,等哪天出现个有缘人,再让老天去决定它的存留。”
象征着流出了几滴老泪,裘弼德尽力了。
他认为这样都求不得云义的话,那这小子将来怕是比他那徒弟还要厉害。
“灵器?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又不是它的持有者,怎么能够带它藏远一点。再说了……藏哪里才算远呢?万一你那徒弟找来了,我连小命都保不住,怎么能够保得住它的行踪呀……”
循着老家伙的所指,云义就看见刚才那一根从他脑袋上掉下来的破木头,没再看到其它明显些的东西。
看着那根木质龙头杖,云义莫名想起了那个,将他从树洞里揪出来的家伙。
该不会那个男人,就是这老家伙的孽徒吧?
哇!那家伙连他云家祖传的五行圣旗,都能随便揪住,收拾了他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这物什真有那么宝贝的话,揽到手里不就等于,是在拿他的小命开玩笑么。
“别怕!待我将收放它的心法,和口诀传授给你,你就能够带着它藏远一点了。至于说我那孽徒会否找到你,你只需昼伏夜行每当寅时之际,拿它出来晾一晾阴气,它自然就能保你不被那孽徒所发现。”
越说越激动的裘弼德,哪里还有半点儿垂死挣扎的意思,倒像是要返老还童了。
隔空招呼来了那木质龙头杖,裘弼德郑重地把它塞到云义的手里,接着跟他说道,
“它是我花费多年苦心炼制出来的秘宝,里头藏了太多太多让我难以忘怀的记忆。你成了它的新主人,有空的时候可以多想一想,天底下那些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它再怎么说也是件灵物,懂得在你最需要帮忙的时候,给出你应有的指引。”
“判官爷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得了便宜还要多怀疑一下,人家的居心叵测,云义也不枉身为云家一世子嗣了。
太明显了!这根木质龙头杖,一定比老家伙的老命还重要,说不好这里头,就藏着人家的老命。
只要他将人家的这根老命丢远一点,人家自然也就有恃无恐了,不用再去害怕那个没头没脸的男人。
想到了这么个可能,云义暗自在心里表扬了自己一番,就差当头一棒敲晕了老头,以解他对那六口棺材的好奇之情。
“这就是我这龙头杖的心法口诀,你能记多少算多少,忘了的话,可以多看一看龙纹背上,藏着的这些密文,它们都是一个意思。”
从右手掌心中释放出了,一道绿光覆盖在了龙头杖身上,裘弼德也不多费劲的,去揣摩云义此刻的心绪。
他只想快些赶走这小子,以便他能够在装死之余,多吸纳一点阴气。
浑身裹了个绿澄的龙头杖,从它那两只疲倦的老眼之中,各自放出了一道绿光。
以这道浮现在半空中的绿光为屏障,不少奇文怪字赫然出现在了这个小地方里。
“这这这……都是什么意思来着?”
看不懂眼前这些古贝文,云义不免有些小尴尬。
说起尴尬,老家伙依偎在他怀里这个姿势,才让云义真正感到难为情。
他可是个男的耶,怎么可以跟一个男的,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别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不用担心,既然你能听懂我这么多的话,就说明我们彼此间还是有着某种缘分,不用为这点小文字烦恼……”
一爪微缩将那些虚幻的文字,给缩到了他的掌心里头,裘弼德趁着云义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这条绿芒尾巴之上,突然间就把他这左掌,摸向了云义的印堂。
随着这条绿芒尾巴的钻入,木质龙头杖也化为一小摊绿液,流淌进了云义的灵泉深处。
舍得?裘弼德是不舍得将灵器拱手送人的,但他不得不这样子做。
只有云义代替他引开了那人,他才有足够多的时间,跑去找救兵,不然老命都没了,灵器再宝贵也是没有分毫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