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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是个笨蛋,竟为了这事而惶恐不安这么久!
听了柯含雪的话,申碧虹和聂小彩皆是一愣。
“柯姑娘,你有听明白小彩的意思吗?”申碧虹试探的问道。
这丫头莫不是傻了?一个野种的身份外加一个戏子的娘,足够让天下人唾弃,足够他祖祖辈辈抬不起头来做人,她还说那野种是她的良缘?
柯含雪勾了勾唇,问“聂大夫人,我听明白了,您说葛大娘是个戏子,而云章公子就是葛大娘与人的私生子,我可有理解错吗?”
柯含雪话音刚落,“啪”东西落地的声音在通往药房的侧门边响起。
几人同时往侧门看去,只见葛云章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他脚边躺着一把伞。
申碧虹和聂小彩见到葛云章那一刹那,脸上的血色尽抽,申碧虹站了起身,跄踉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葛云章又恨又怕,看向申碧虹的深眸中尽是嗜血的光芒,周身腾起了浓浓的杀意。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猛的冲向申碧虹,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寒声骂道“申碧虹,你这个毒妇!”
申碧虹满眼惊惧,伸手想要掰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手,可是葛云章已经失去了理智,手即使被申碧虹抠出血来,他也丝毫没有感觉。
申碧虹只觉得脖子被卡得越来越紧,连气都喘不上来了,胸口也闷了起来。
“求求,放……开……”眼看着申碧虹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可她仍喘着最后一口气求饶。
而身为申碧虹丫环的聂小彩见到葛云章脸上的暴戾,已吓得缩到了桌子底下。
柯含雪也被葛云章这凶残的一面给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见申碧虹被他掐得都快断气,柯含雪忙走过去拉住他,惊慌叫了起来“葛云章,快住手!快住手!你这样会掐死她的!”
葛云章身上寒意不退,反而将申碧虹举了起来,只见申碧虹的手脚都扑腾起来,做着最后的挣扎。
“葛云章,求求你快放手,你不要吓我!”柯含雪颤抖的拉着他的手臂,拼命的叫喊着。
杀人偿命,她不想葛云章手上沾上血腥!
听到柯含雪的哭声,葛云章骤然清醒,他侧头看了眼柯含雪,手一松,申碧虹摔了下去。
“大夫人,大夫人!”聂小彩见葛云章放过了申碧虹,才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摇着已陷入晕迷的申碧虹。
聂小彩惊恐的看了葛云章一眼,才跑出去把马车车夫叫进来,将申碧虹抬上了马车。
“葛云章,你吓到我了!”柯含雪紧绷的神经一松,抱住葛云章的腰哭了起来。
他想开口,却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眼睛酸涩的看着她的头顶。
“葛云章,这种女人不值得你动手的!”柯含雪紧紧的抱着他,
他仰起头自嘲一笑,他以为能瞒她到成亲之日,可是,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他轻轻将她推开,不敢直视她,满脸沉痛的说道“你走吧。”
说完,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自己屋中走去。
柯含雪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心猛的一抽,忙跟了过去,就在她走到门口之时,门,却被他反手给关上,将她拒之门外。
“葛云章,你开门听我说!”柯含雪焦急的拍打着房门。
“你走吧。”屋中传来他隐忍的声音。
“你是不是真希望我走?”柯含雪生气了,他明明就不想她离开,却还说出这种话来!
屋内一片沉寂。
“你倒说话啊,要不要我走,你给句话!”柯含雪又气愤的喊了声。
门后的葛云章攥了攥拳头,痛苦的将头抵在了门上,他不想她走的!
可是,他害怕在她脸上看到鄙夷与嘲讽!
屋外的柯含雪听到屋内仍没有动静,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佯装生气的喊道“好,既然你执意要我走,那我现在就走!”
听到她真要走,葛云章心下一慌,等回过神来,已经将门打开了。
他一抬头,对上了她的笑颜。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要我走?”她迈脚走了进去,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我不想你走!”他红着眼,下意识的应道。
“那你还赶我?”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可我是……”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痛楚。
“葛云章,你就是个笨蛋!”她对着他嗔骂道。
看着他脸上的慌乱,柯含雪心生不忍,又娇嗔一声“真是个傻瓜!”
她语气中的心疼,让万念俱灰的葛云章重燃了希望,可他又怕这是自己的错觉,他紧握着双拳,既惊又怯的看着她。
他僵着身子不敢开口问,他怕!他怕自己一问,就会听到她对自己的嘲讽和鄙夷。
他是在别人的嘲笑和讥讽中长大,别人的言语已伤不到他分毫,可是,他却怕那些讥讽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即便是一个鄙夷的眼神都足够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的眼中的不安和慌乱让柯含雪的心又疼了起来,她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雪儿——”他终于伸手揽她入怀,哽咽道“雪儿,我不是有心要你走的!”
“我知道,所以我没走。”她在他怀中轻笑道。
“可是……”他顿了顿,痛苦的阐述着一个事实“我是个野种!”
说完,他惶恐不安的闭上了眼,将她搂得更紧紧的,唯恐她会离开。
柯含雪蹙了蹙眉,说道“野种两个字太难听了,你顶多就算是私生子。”
柯含雪顿了顿,又道“可是私生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她满不在乎的话,葛云章轻推开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道“雪儿,你真觉的没什么大不了?”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那我娘……”葛云章问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因为他想到了那次去土桥村看戏时,她那番关于戏子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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