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秦遮询问。
“天玉呢？”
“正在消化我教她的圣位使用之法。”
夺心魔耸肩应了一声，随后佯怒着说道。
“那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只是异人瞎喊一声，你要不要又盘算着把我除掉？”
秦遮闻言呵呵一声，木然道。
“比起除掉你，我更想知道你跟我说过的，有多少是真话。”
此时此刻，倒不是秦遮不想怼夺心魔一波。
关键在已“暴露”的前提下，夺心魔虽未直接承认，但很明显有有恃无恐的味道。
先前的夺心魔，好歹装一番势弱与无辜。
现在，她连装都懒得装。
天玉这会不在，秦遮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且看夺心魔笑嘻嘻的嘴脸，即便天玉在此恐怕也未必奈何得了她。
如若不然，她又怎会好心教天玉如何使用圣位的力量？
或许把盘古意志召唤出来，夺心魔会怂。
但她要是躲起来，盘古意志也不一定有办法。
迎上秦遮质疑的话音，夺心魔摊手道。
“我先前跟你说的都是真话，欺瞒于你对我又没好处。至于我的物种，这个重要吗？”
不等秦遮出声，她又说道。
“你尽管安心便是，我留在你身边非是为了损害于你。将来我需要借助天玉圣位的力量，你的力量也不可或缺，只不过你还没成长到能够帮助我的地步。”
眼见夺心魔一定意义上有所坦白，秦遮姑且信了她些许，古怪道。
“你就那么肯定，我将来会给予你帮助？”
“我又不是单方面向你提出索求，作为交换自然会给你好处，你无法拒绝的好处。”
夺心魔说着，随后又道。
“至于具体是什么好处，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指不定哪一天我能碰到比你更合适的人，虽然我是通过非常手段来到人世间，一旦离开你就有可能被发现，但如果真遇到能帮我解决问题的人，冒一次险也是值得的。毕竟就算被发现了，我最多是被强行送回域外天。这对存在了无尽岁月的我而言不会有多少损失，至多是之后找机会下界会难很多。”
聆听着夺心魔絮絮叨叨的言语，秦遮沉默许久，询问道。
“异人刚称你为无上天魔，无上二字可有什么特殊意义？”
“没什么意义。”
夺心魔摇头，道。
“充其量就是最初诞生的一批天魔的统称，有这名头的天魔多了去了。”
“……”
秦遮无言。
最初诞生的一批天魔，这还不够牛X？
夺心魔的正体，已然明了。
但作为天魔的她，确实是以秦遮为寄托。
在此前提下，她能轻易感应某人的心绪。
察觉到秦遮此刻所想，夺心魔懒洋洋地说道。
“比起我的确切来历与根源，你不觉得异人这一异类存在很奇妙吗？他们体内有着类似心魔的力量，本就离奇。我明明已尽可能不暴露真身，可这俩看到第一眼，便轻易识破了我的正体。更奇怪的是，抱有理性的他们受到了我的阶位压制。”
关于夺心魔此刻提及的疑问，秦遮也有纳闷。
异人凭啥能瞬间辨认出她的正体，且反应那么大？
转头看了眼两名如同木雕一般的异人，秦遮回首询问。
“你口中的阶位压制是指？”
“我们天魔中，有明确的阶位分级。”
夺心魔答话说着，道。
“面对上位天魔，下位天魔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只要上位天魔愿意，轻易能抹除其心智令其成为傀儡，乃至将其吞噬成为自身力量的一部分。此刻眼前这俩异人，便是被我通过阶位压制抹除了心智。”
说完，她又补充着说道。
“顺带一提，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一批失去了理性的异人，未曾受到我的阶位压制。参考眼前这俩异人的情况，他们很可能是因经过了异变对阶位压制有了免疫。同时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异人说不定是由天魔的力量演化而来，且演化出这一类群的天魔与我有着同等的阶位。那一批失去了理性的异人是因此免疫了我的阶位压制，而后世诞生的异人血脉则因为变得稀薄不再有能抵御的能力。”
秦遮闻言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玲珑剑主假借灵栖木与玲珑剑创造了异人，此事基本可以完全确认。
毕竟期间不仅是异人单方面的说辞，还有作为封印存在与遗迹中的怨煞。
怨煞的可信度，还是有的。
但玲珑剑主创造异人期间，未必没有出差错。
要不然，她与她曾经存在的时代不至于因为她亲手创造的种族而彻底坏灭。
倘若果真是如此，玲珑剑主的陨落真正原因便是因为一只无上天魔了。
正有所思绪，夺心魔道。
“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个时代的事，你我在此妄加猜测没太大意义。真正的事实如何，恐怕只有创造了异人的当世人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有幸能遇见正主，届时问问她便是。她只是失踪，未必是真的陨落。”
？
秦遮扭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圣人，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去的。”
夺心魔微笑，道。
“即便是肉身毁灭灵魂遭遇重创，只要圣位还在，他们就不可能死透。昆仑禁区保留如此完好，在我看来是件非常不科学的事。与大世界几乎重叠在一起的禁区，不知多少年以前便已存在，背后定然某些强横到难以想象的存在亦或是事物作为支撑。否则在时代更迭中，禁区早该被磨灭了。倘若那一位是在禁区中成就的圣位，她理应是与禁区这片天地同在，想死都死不了。指不定哪天她会诈尸找你，毕竟她的圣器如今在你手里。”
“……”
秦遮无言。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玲珑剑主找上自己，这一出更听着貌似有点恐怖。
暗暗摇了摇头，秦遮长吐一口气。
“既然猜测没多大意义，我们不如谈谈眼前的事。你先前说，这两个学子还有救？”
“换了旁人在此，那还真不一定。”
夺心魔笑了笑，道。
“他二人的神智已几近被吞噬干净，就算活下来恐怕也只能当一辈子植物人。你要希望他们能没事，我可以废点力让侵占了他们肉身的异人把被吞噬的部分吐出来。不过在这之后，他二人可能有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作为废人活在世上。什么时候能真正恢复过来，得看他们的造化。”
没等秦遮开口，她又道。
“当然，你要愿意给他们两滴造化玉液，他们的神智分分钟就能完全复原。借此，他们还能收获不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