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九荒在临州武道大会现身的消息传开时,江鱼和云岚已经远在数百里外,出了临州界外,城镇逐渐稀少。
华夏武界中的宗门流派,多数建立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崇山峻岭之间,免受凡俗叨扰。
“你很害怕我?”
江鱼黑发黑瞳,黑衣黑裤,眼眸中神芒一凝,带着淡淡笑意,看向云岚。这位落魄仙了青丝如瀑,阿娜多姿的身段,仿佛天造地设,搭配身上的空灵气质,便如天上仙女,人间难闻。
但此刻的他,美眸中隐隐有着几分疲惫:“怕,江九荒凶威滔天,我怎么不怕?你若不开心,心神一念就可以取走我的性命。我要不顺从你的所有心意,我怎能活到现在?”他幽怨说道。
“我江九荒恩怨分明,只要你老老实实帮我办事,我未尝不可饶你一命。”江鱼语气听不出喜悲,就像泯绝七情六欲古佛。
至于神药谷众人,若让江鱼满意,自然相安无事。要是不知敬畏,江鱼便大兴杀伐,踏灭神药谷传承又有何难?
“神药谷,衍台圣地,还有雷音寺。三家底蕴,足够我炼制一炉绝世大药,只要神体大成,我自可硬撼核武而不伤须发。到时候,才算真正的世间无敌,西方与我的恩怨,慢慢盘算不迟。”
一念至此,江鱼身化长虹,如流星坠落般,横亘天穹。
现在江鱼的速度,心神一动就可以轻松突破数倍音速。因此从大地上看来,就像一名奔雷流光,不过几个弹指,就直接消失在天际。
夹在胳膊下的云岚花容失色,双手紧紧抱住江鱼,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
在这般速度飞行下,要不是江鱼使用法术凝出护体气罡,哪怕以云岚的合劲修为,也难以在长空中喘息。
感受着犹如八爪章鱼攀附在自已身上的云岚,江鱼威胁道:“你要继续不识好歹,我就从这千米高空把你丢下去。”
云岚早就吓得小脸惨白,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你才不会把我丢下去,我如果死了,就没有人为你带路了。这莽莽群山之间,你如何去找神药谷?”
仿佛有着底牌般,云岚的胆
江鱼冷笑一声,体内如江洋般奔腾的真元猛震,云岚如遭重击,瞬间从江鱼身上跌落,自千米高空下坠而去。
刹那间,云岚吓得魂飞魄散,嘴中尖叫。
江鱼垂目观去,听着惊恐的尖锐叫声远去,这才如鲲鹏俯冲,踩着天地而下。速度更是突破了五倍音障,一枚巨大的气旋,便如战斗机超音速飞行般,当空炸开,如篮球场般大小。
就是周围虚空,都承受不住神体之威,带出串串气爆。
纯以肉身突破五倍音速,如此神通,如果有人在场,定会瞠目结舌,大呼仙人。
不过顷刻,江鱼伸手一览,将眼前娇躯拥入怀中,弹指间速度骤减,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动车在瞬间静止时,完全无视了物理惯性。
江鱼的身影,轻若鸿毛,脚踩云雾,施施然落在山间。
云岚瑟瑟发抖,双手好似锁链,死死抱住江鱼,生怕之前的局面,在此上演。哪怕落地以后,淤青的脸色,也没有恢复半分。
“现在你可信了?”
江鱼抖袖之间,把云岚震出数丈开外。
云岚一屁股滑落在地,双唇止不住的哆嗦着,那种从千米高空跌落的滋味,无法用语言形容。
足足十几分钟,猛颤的芳心,才逐渐平复下来。
接下来不管江鱼怎么威胁,他宁愿徒步前往神药谷,也不愿意再往天一回。刚才那一幕,几乎在他心中留下了无可磨灭的阴影。
甚至以后他在晋升地仙时,这一幕都会以心魔的形式出现。
“疯了,你杀了我吧。”
云岚披头散发,长裙不整,不顾形象的大叫出来。他真没想到江鱼性格如斯,言出必行,要是再晚几秒,他都不敢想象自已砸落在地,会是何种场景?
江鱼含笑:“别以为我非你带路不可,只要你对我有任何不敬,我随时都可杀你。大不了我搜尽你的神魂,再前往神药谷不迟。”
从来只有他江九荒威胁人,还有没谁敢威胁他。
云岚气急。
他从裙袖中抽出一支玲珑玉钗,赫然是一件攻防一体的灵器。带着赴死决然,皓腕横空,往着江鱼刺来。
云岚仙了,从小便如众星环月,事事顺心,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羞愤
江鱼负手立在原地,脸色从容不变。
便这般淡然的站着,当云岚欺的皓腕握着玉钗刺来时,仿佛某种秘术被点燃。云岚美目中红光点点,如见猩红。
那眸中红光宛若被催活般,顿时化作大片鲜艳如血的红莲业火,自他七窍、须发中喷薄涌出。玉钗每往江鱼一寸,红莲业火的焚烧之势便旺盛一分。
咫尺看来,云岚仿佛在瞬间被火焰包裹,由里到外,从上到下。红莲业火,只烧神魂,对于脏腑血肉,乃至云岚身上的胜雪白裙丝毫不烧。
火燃身止。
至此,玉钗距离江鱼一双黑瞳,只差毫厘。
而云岚似乎受到某种折磨,嘴中发出一道凄惨万分的尖叫,整个人跌倒在地,遍体火焰大起。这一刻,在焚魂之痛的无尽折磨中,他恨不得当场死去。
尖锐的指甲,仿佛不知道疼痛般,刺入血肉,拉出道道血痕。一张颠倒众生,绝色无双的容颜,瞬间如地狱爬出的恶鬼,布满血痕。
云岚的身躯,在江鱼面前痛苦打滚,隐约间,可以看见一道虚幻的身影,在火焰中挣扎翻腾。
扭曲的五官,不难看出其中的痛苦。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听着云岚的惨叫声渐渐嘶哑,江鱼淡然开口:“红莲业火,就是天仙神魂也能燃烧至虚无。但凡你对我稍有杀念,便会点燃业火。只要杀念消失,业火就会自已熄灭。”
看着凄厉万分的云岚,江鱼脸色淡漠,不起波澜。
几分钟后,云岚身上的红色业火,慢慢熄灭。他几乎筋疲力尽,无力的躺在地面,那种感觉,哪怕是死,他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我说过,红莲业火的焚魂之痛,你未必想要经历。此火,可祭炼山河!”
江鱼淡淡道。
云岚跪匐在地,小声开口:
“云岚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