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城外,秦军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息烧杀劫掠而无可奈何。
然而草原一战后,伦纳德就对城池的想法有所改观了。
因为伦纳德难以想像,秦军如何能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还能反败为胜。
思来想去,伦纳德认为就只有一个原因秦人知道攻城和守城的方法而安息不知道,草原匈奴战败后,安息因此不得不撤出整个河西。
于是伦纳德才认识到城池的重要性。
西域的情况可以说是介于草原和草原之间。
说是介于两者之间,是因为西域既不像草原那样到处是山是河,占领某个重要城池就能封锁一整片地区,又不像草原那样城池封锁不住任何地区。
究其原因,是西域沙漠地区的交通虽然像草原一样也是四通八达,但是缺水而城池往往就是建在有水的绿洲。
因此想占据水源就必须长期占领某处而不能像在草原里一样随打随跑在哪都能生存于是,安息要想进军草原或西域就必须学习守城攻城战术。
伦纳德就是其中之一,楼兰一战他自认有十足的把握。
这一是因为城外没有可以制作攻城器械的树木,这些树木早就被安息给砍光了,二是因为城外没有水源,三是因为安息援军将在两天内赶至。
换而言之,就是秦军必须在两天内拿下楼兰。
然而伦纳德站在城头往后看了看城内堆积如山的投石机,那是他这段时间动员了所有劳力包括楼兰百姓转为奴隶制作的。
伦纳德几乎可以想像发起进攻的样子两百步时投石机石弹成片成片发射出去将秦军砸伤,一百步时安息手中的弓箭就能发挥作用。
到城墙脚下……那就是让秦军尝尝他们自己的高爆弹的厉害的时候了,而秦军连木梯都没有。
伦纳德想像不出秦军还能有什么方法攻破楼兰,他甚至以为就算没有援军他也能轻松应付。
这时伦纳德就看到秦军推出了十几个东西……其实一共有二十个,伦纳德没数清楚。
这些东西有些像中空的树干,开口的一方对准城墙,因为它们在投石机的射程外,所以伦纳德只能看着秦军一阵折腾。
“那是什么?”伦纳德问,心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亲卫一脸懵的回答“属下不知。”
“以往从未见过,不若属下等去查探一番?”
伦纳德只皱了皱眉就摇头否定了这个方案,他相信根本不需要查探,等会就能知道那些是什么或是做什么用的了伦纳德想的没错,另一边秦军炮兵已做好了发射准备。
虽是所有炮都做好发射准备,但第一批只让一门火炮开火。
这就是炮兵所谓的“试射”。
其原理是火炮都是以统一大小的泥模浇铸出来的所以差别不大。
弹丸也是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重量……虽然以秦时的铸造工艺落后无法十分精确,但也能将误差控制在五克的范围内。
药包则是经过严格的称重药量相同。
于是,一门炮若以某个角度能命中城墙,其它火炮也差不多能命中。
“试射”可以成级数的降低弹丸偏离目标的风险。
随着赢丹一声令下,炮手就点燃了。
接着只听“轰”的一声,一枚弹丸就飞射出去。
明显偏高了些,弹丸越过城墙击中其后不知何物,发出一阵木块崩倒之声,于是其余炮手都往下调炮口角度。
在秦军忙活的时候,站在城头上的伦纳德就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大惊之下又问了声
“那是何物?”
“竟有如此威力能两百步外击毁投石机!”
原来刚才那枚弹丸恰好命中城墙内的投石机,那投石机却是配重型投石机,且装好石弹处于待发状态。
火炮发射来的实心弹丸却是铁制,高速飞来那冲量又哪里是投石机能承受,只听“咔嚓”一声,投石机主梁就被击断,配重失去支撑重重砸下,当下整个投石机就成了一堆废木。
旁边准备操控投石机的安息兵士自然也是被砸得一片惨叫不过当然,没人能回答伦纳德的问题。
就在伦纳德和亲卫面面相觑时,只听又是“轰”的一声,对面一片烟雾之后又飞射来一发弹丸。
这一回弹丸准确的命中了城墙,伦纳德也感受到了,因为自脚下传来一阵沉闷而有力的震动。
不等伦纳德反应过来,秦军方向就一片“轰轰”之声接着十余枚弹丸就接二连三的打到城墙上并深深嵌入土墙内。
若说之前是像是马蹄狠狠的给城墙来一脚,那么现在,就是千军万马在踩踏着城墙。
伦纳德很快就明白会有什么后果了……城墙已形同虚设。在一阵阵火炮的轰鸣声中,炮弹一发发的打在楼兰城墙上,城墙的土块就像面粉般的一层层往下掉。
伦纳德及一众安息兵士看得目瞪口呆。其实安息兵士此刻已经被吓傻了。
他们虽然受的教育不多但战场上胜负生死还是懂的。
眼前这情况,明摆着就是秦军火炮能打到安息,而安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对策。
尤其许多安息兵士还在想那些火炮既然能将坚固的城墙都一块块敲下来,若是打在人身上又会是什么光景?
这么一想安息兵士就乱了起来,有些人都已经抱着头跑下城头骑马要逃走了……
这对安息来说很正常,甚至还可以说是安息的习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因此安息其实更能打顺风仗。
也就是当战局有利时,安息就会像狼群一样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抢一点利益,生怕来迟了值钱的东西都被别人抢光了。
若战局不利,就“呼啦”一声四散逃走。
当然,自从安息国王继位之后这种情况会好许多。
从这一点来看,安息骑兵与蒙古骑兵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蒙古骑兵同样也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散”。
这里用“散”而不是“逃”,是因为蒙古骑兵已经将这“逃”发展成为一种战术,是有指挥、有秩序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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