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当场震惊。
不为别的,要知道咸阳城长宽百里不止,且外围无城墙。
嬴政如此安排之下,就相当于要带着文武百官一路北上二百里左右,以此来迎接赢丹归来。
如此劳师动众的情况,大秦历代绝无仅有。
便是细数历来国朝,也未曾见过有哪个君主帝王会对治下臣子做到这般……
但始皇嬴政的话,如今就是真理,只要是嬴政所说,那就是对的。
想那常常跟嬴政叫板的宗正赵浦,早在赢丹率军出征后不久,便魂归故里成了一杯黄土。
而暗地里跟始皇帝叫板的六国旧贵,在被赢丹掏空了身资后沦为了蚂蚱,可以说任由嬴政拿捏。
这一切的一切,都跟赢丹有着莫大关系。
而嬴政如此重视赢丹,作为活得久,见得多的文武百官来说。只要不想步赵浦后尘,那便只能默默跟着主流,跟着始皇嬴政的步伐走。
哪怕是一时没想明白的老顽固,在回头看到相国李斯如今的处境时,只怕也是会三思而行的。
如今的大秦,始皇为尊,赢丹当敬。
那些但凡抨击赢丹的人,都早已被嬴政用小本本列入了离间关系的小人行列。
咸阳城北,应县。
此时的应县内外无比的寂静,镶金黑龙旗在风中摇拽,始皇嬴政的专属龙辇也在秋风瑟瑟中安静的陈列着。
文武百官紧随其后,一个个身着朝服双手抱圆,躬身等待着什么。
大秦各处郡县更是早已放榜灭奴喜讯。作为秦民,作为应县人的本地居民,他们同样按耐着内心的狂喜与激动,纷纷放下了手中活计,在秋风中安静的等待着。
当太阳高悬正中,北面的街口外扬起一股微风,列在那的禁军忽然挥舞起了手中那杆黑龙旗。
便在此时,龙辇外久候多时的蒙毅忽然对着龙辇开口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龙辇内,龙延香微微一晃,身体有些发福的嬴政忽然睁开了双眼,随即起身说道“命乐官奏凯乐。”
说罢,只见蒙毅轻轻挥手朝着身旁的乐官示意,随即一阵编钟良乐悠扬而起。
赢丹有些懵,虽然知道此行北伐希腊大胜而归,嬴政必然会有所表示。
但万万没想到还距离咸阳城二百里的应县,会忽然出现禁军守街,更想不到此时专属于咸阳宫内的宫廷乐会出现在这小小的应县。
编钟悠扬,丝竹清脆,这是续陈平离水楚歌之后,赢丹听到的第二曲乐。
乐曲中透露着萧杀,宏壮,最终转变成了热血激昂,便是赢丹这种乐理小白也能从中感受到,这是一曲谱写胜利的凯旋乐。
也正如赢丹感受到的那样,这一曲凯乐,乃是嬴政命宫中乐师近日新作,是专门为赢丹这支凯旋而归的军队作的曲。
街道入眼,赢丹反而有了心理准备,毕竟禁军,镶金黑龙旗,宫廷乐每一样都是嬴政的标配,要说嬴政没在此处,赢丹自然是不相信的。
眼熟的龙辇,眼熟的镶金龙袍,眼熟的朝服文武百官。
此时的赢丹竟然被此间气氛渲染的感动泪目。
神火驹似乎是看到了之前的主人,竟然撒欢一样随着乐曲嘶鸣了起来。
赢丹轻轻拍了拍神火驹马颈,遂而翻身下马径直朝着龙辇前那熟悉的身姿走去。
“儿臣赢丹,拜见始皇陛下。”
“好!好!回来就好!”
见到赢丹人,听到赢丹言语,嬴政古井无波的脸上竟然激动的连连说出三个好字。
千古帝皇,此情此景,被嬴政扶起的赢丹,内心不禁有些动容。
便在这时,嬴政身后的文武百官也是齐齐喊道“恭太子殿下凯旋,佑大秦疆土自此再无忧扰。”
此话一出,便是赢丹再怎么佯装正经,也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待凯乐声断,赢丹适才从嬴政手中抽回了手臂,随即拱手说道“陛下如此相迎,让儿臣臣汗颜惶恐,竟不知如何言语了。”
嬴政看着赢丹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不禁喜滋滋的笑道“赢丹亲率三万骑北伐,便使得希腊这个百年之患瞬间瓦解,更为朕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让朕扫榻相迎那也是应当的,更别提赢丹更将是朕以后的女婿呢,哈哈哈哈。”
听到继承人二字,便是赢丹脸皮再厚,但当着文武百官,平民百姓的面听到这字眼,还是不禁闹了一个大红脸。
过了片刻,赢丹这才堪堪从嘴中吐出“谢陛下厚赐”五个字回应嬴政。
嬴政知道此番大胜非赢丹首功莫属,但赢丹身后的几员虎将,谋臣也当一视同仁,遂开口说道“大厦将倾间,得载辅之臣;乱世征伐时,谋臣虎将佑我河山。诸位将士幸苦。”
嬴政口中的载辅之臣说的是赢丹,而谋臣虎将显然就是指赢丹身后的李存孝,陈平之流。
见自家将谋门客被嬴政一句话给整的热血上涌,大有一股精忠报国的气势流露出来,赢丹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道果然还是帝王术更吃香。
别看李信,陈平一个个好感度纷纷破百,且心服口服的跟着自己。
但论起来终究是如同后世投资一样,投的赢丹买自身前途,这跟嬴政这个当朝一把手压根没法比。
毕竟,只要始皇嬴政还活着,大秦继续这么利好的转下去,那么嬴政放个屁都是香的。
但话也说回来,赢丹本就没有取而代之的打算,便是权当吃点醋罢了。
待嬴政跟将士交流完毕,遂招手将赢丹带上了龙辇,此番劳师动众的迎接仪式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跟在龙辇后面吃灰的文武百官心里也清楚,那个而立之年便身居官首,几番落坐龙辇与嬴政同行的年轻人,在大秦未来的几十年里,只怕是无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了。
“张大人的眼光,但真是跟你铸造司的锻刀一样锋利,下官佩服。”
此番事了,拍不到赢丹马屁的文武百官,转而拍起了张高阳的马屁,这可谓是走的一招曲线救国,让张高阳受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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