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准备好绸帕,写上车胄王三个寓意深刻的大字,再装神弄鬼藏于鱼腹中。
这些,都是在为将来谋划。
至于口口声声说是替赢丹鸣不平,以赢丹的麾下自居。
恐怕只有傻子才信!
赢丹目光望向守在门外,一副忠诚模样的亚历山大一世时,脸上露出了笑意。
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提前把亚历山大一世抓到上郡,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现在,恐怕都已经有了不少的兵士!
想到亚历山大一世和车胄的生平,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车胄是因为大雨误期,才谋划了一系列的杀官起义!
不过树大招风,被公子追着穷追猛打,兵败被车夫所杀。
亚历山大一世同样是押解民夫,结果一路上跑的跑,又同样可能误期,也是杀了秦吏,然后带着一票兄弟躲进了山里当了匪盗!
在最艰难的时候,饿的连亲手养大的狗都给杀了吃肉!
后来终于忍不住下山打家劫舍,还定下了只抢粮食不杀人的规矩。
在抢到粮食后立刻退回山上!
同样的劫掠。
一个是劫掠了百姓和官府,占领了城池。
一个只是在欧洲抢夺粮食,然后继续窝在山里。
比较起来,亚历山大一世才是真正的逼不得已杀了秦吏,占山为王!
就算饿极了,也没有想过造反的事情!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凭借手里那点人压根掀不起风浪。
躲在山里或许还算安全,可一旦敢攻城略地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很快就会招来大股秦军,被灭掉只是旦夕之间而已。
直到后来大秦烽烟四起,又在手下等人的鼓动下,才攻下了欧洲!
从出发点来说,亚历山大一世在欧洲,才是为了活命。
车胄杀秦吏,是想好了造反称王。
别说称王,就算是有一天真当了皇帝,那也是一手打出来的天下!
无论是亚历山大一世还是车胄,都没有错。
错的,是不该当着赢丹的面睁眼说瞎话!
这是把别人当傻子呢?
车胄跪伏在地,心里忐忑不已。
事关生死,又怎么会不紧张呢。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
既然敢逃到上郡投靠,也是经过缜密分析,有九成把握的。
单凭车胄这个名字,就值得拉拢!
所以心里虽然焦急,也耐着性子等待。
果然
片刻后,上方传来淡淡声音。
“杀了,挂在城头示众!”
“谢公!”车胄心里正想着会封什么官,下意识就要谢恩。
忽然身子一颤,猛地抬起头,双目圆瞪,满脸不可置信。
在来的路上,经过数次推演分析,只要投效赢丹,必然会得到重用。
收服第一反王,不但能让上郡名声大噪,也能让其他反贼听到上郡的名头就闻风丧胆。
这笔买卖,就算是皇帝,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车胄要不是因为杀了太多秦军,担心将来秋后算账,又怎么会投靠仅仅一郡之地的边疆郡城呢!
自信满满的来了。
虽然心里紧张,但依然有把握混个一官半职。
谁想到,居然要杀了!
和预想的,似乎不大一样啊!
车胄瞪大不可思议的眼睛,怀疑是不是听错!
在赢丹看来,背后的异族后患已经清除,可以放开手脚收拾那些反贼了。
就连自认勇士,性情暴虐的欧洲人和东胡,在炸药和连弩的攻击下胆寒。
更何况是那些反贼呢!
那些反贼基本都是被裹挟的流民,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
打打顺风仗还行,真要遇到硬茬子,一轮冲锋就会崩溃!
要不然,又怎么会被公子率领的囚徒打败呢!
这些被裹挟的流民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输还是赢,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但骊山囚徒不一样,杀敌就能脱离奴籍,有了追求自然战力大增!
“来人,拉下去砍咯!”老太监脸色一喜,立刻转头望向门外,阴恻恻冷笑。
终于,能名正言顺把这个碍眼的东西给杀掉了!
车胄感受到两只有力的大手叉在了肩膀上。
缓过神来,嘴里呐呐问道“为什么?”
赢丹冷笑道“本公子乃大秦正统,若是借用你等反贼的名头,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哼,本公子手下不养无用之人!”
车胄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嗡嗡直响。
千算万算,没算到原本引以为傲的第一反王身份,竟然会被人嗤之以鼻,被当成了耻辱!
这个节奏不对啊!
和推演的结果不符啊!
不过眼下小命不保,也顾不得再想身份问题。
急切的大喊道“公子,小人有用,小人有用呐!”
赢丹目光冷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咯噔!
车胄心头一跳。
心知这是真的要杀他了,而不是杀威的欲擒故纵!
惊慌的说道“公子,小人愿前往对岸,为公子招揽十万降军!”
赢丹眉头一挑,抬起了手臂,这个可以有!
即便是对剿灭反贼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
说到底,赢丹考虑的是治理天下。
反贼只想着怎么裹挟壮大,只要手里有了军队,对百姓的死活,自然是不顾的!
真到了剿灭反贼的时候,如果对方投降,还不是都要收下。
绝不会像韩信那个满脑子肌肉一样的家伙,动不动就屠城,坑杀降兵!
老太监见状,纵使心里不愿意,只不得不阻拦道“带回来!”
车胄感觉到两旁的手臂松开,心底才松口气,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透。
赢丹淡淡说道“送他到上党郡,给吴观生当副手!记住,你只能用本公子的名义行事,若是敢打反王的旗号,杀!”
车胄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小人明白!”通往咸阳的直道上,两旁是高高的山坡。
一座营寨横在当中,将道路隔断。
由木桩搭建的简陋城楼上,站着一名名身穿布衣的军士。
后面,营寨林立,一队队穿着布衣的士兵在巡逻。
这是五万地方军的大营,将上郡和咸阳阻隔开来。
根据来自咸阳的调令,十五万大军已经被悄悄抽走,参与到地方上的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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