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城的紫徽宫里,司马琛除了眼睛下方还有一些青色外,精神比之以前刚生病时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以前每日清醒需要秦明用以毒攻毒的方式,以另一种毒去压制他身体里被人落的毒,久而久之,身体更加受损。如今不仅可以不再这种方法,还能每日去除他体内积下的毒……
秦明依旧每日带着凌宵来帮司马琛请平安脉,每次都要花上一个多时辰,但是每次‘诊过脉’以后,他眼睛下方地青色就会淡一些。
当司马琛可以重理朝政之时,后宫里进行了一次大的清洗,尤其是司马琛平时起居和行政务的那几间殿,打杀了不少人。
当然,少了的人得补上,自然就会有人被升用。喜福在黄得贵的照顾下,做了庆远殿的管事太监,虽然仍为正五品,可是能管庆元殿,比起别的地方的管事太监,那可要重要多了。王兴德则升了勤政殿的正四品管事太监……
其他宫妃的宫里都有人员被打杀或者被转派到外殿的浣衣局,尤其是淑妃沈氏的庆瑞宫,淑妃身边的管事姑姑、大宫女、大太监全都被打杀了,外殿的小宫女、小太监则被迁至浣衣局,连淑妃自己也被禁足在庆瑞宫。
喜禄一直在各宫徘徊,使了银子想进到德妃的庆惠宫,却没进去。想办法刚进了淑妃的庆瑞宫,却被牵连进了浣衣局。
司马长明听到宫内传来的消息,母妃被打入冷宫,却没有说明是什么原因,赶着进宫想为母妃求情。怎知刚进到宫门处,正急着往里进时,不妨走道旁边门道里探出一个人,将他拦下。他定睛一看,是太监春旺,以前在宝隆道侍候过他的小太监,后来转到宝安道去做事。
只见春旺敷衍地朝他行了个礼后,立刻做出一幅着急地样子,对司马长明说道“哎哟我的王爷呢!这种时候你还进宫?幸得淑妃娘娘命人传信给我,让奴才在此拦着你。”
司马长明听了,忙问道“母妃怎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春旺说道“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淑妃娘娘让奴才给王爷您带一句话,说太医院的提点胡光伟给抓了,让王爷去徐直。”
司马长明听了这话,脸一时变得惨白,不用春旺再劝,立时转身往宫外行去,急急坐着马车往定王府赶。一路上他思索着可能发生的最不好场面,匆匆地写好了一封信,打算一回府中,就命人送去给司马长宁。
在离定王府还有两条街的距离时,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拦住了他的马车,却是他的家仆林新。只听得林新隔着马车的窗帘,语带急切地说道“王爷,王府不能回了,有大批的御卫包围了咱们王府,王妃让我出来给王爷您送个信,让王爷先寻一个地方躲一躲。”
司马长明听了这话,一时呆怔在那里。林新见司马长明坐在马车里什么都不说,也不动。着急地又开口说道“王爷,不能再犹豫了,听闻还有吏部侍郎马大人率领人马去了沈大人府上,说是要抄家,还要将沈大人一家都收监问斩。”
司马长明听了这话,方被惊醒,遂隔着帘子将自己在路上写好的信交给林新。说道“你将这信送到安王府,一定要亲自交到安王手上。”在得了林新的保证后,司马长明方才吩咐赶车的人调转车头,往西城门行去。
林新看着司马长明远去的马车,方才调转了头往另一边跑去。只是他的方向却并非往司马长宁的安王府,而是司马长恭的宣王府。
林新到了宣王府门前,熟悉地绕到西面不起眼的侧门处,向守门的门卫出示了一件东西后,就被放了进去。不多时,林新便被引到一个院子里,见到了宣王司马长恭。
司马长恭见到林新,开口便问道“事情可是办成了?”
林新忙恭敬地躬身回答道“应当是办成了。小的在瑞安街一直候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将定王的马车拦下。按照王爷您的吩咐,将您交待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定王,定王果真没有回王府去确定,而是直接打马朝西城门方向而去。”
听了这话,司马长恭点点头,随手就丢了一袋银钱过去。说道“你做得很好。”
林新开心地接过那袋极为沉重的银钱,满脸堆笑地又说道“对了,定王还交给小的一封信,要小的送去安王府,一定要当面交给安王。小人想着这信一定十分重要,所以决定先来交给宣王殿下。”说着,不待司马长恭问,便狗腿地从怀里掏出了司马长明交给他的信。
司马长恭接过信,打开看过之后,面上什么都没显。只对林新说道“你先下去吃杯茶歇息一会儿,一会儿这封信还是要你送到安王府去。”说着命人将林新带去下面歇息,自己转身朝书房处走去。
司马长恭的书房内,坐着一直在等候消息的司马长青。见到司马长恭手里拿着一封信进来,便开口问道“如何?”
司马长恭甚为有礼地回答道“想来宫里的事进行得顺利,司马长明才急匆匆地往回赶。我们收买的定王府的下人林新也在路上拦住了回府的四皇兄,已然将劝着他往西城门赶去。想来过不了多久,我们便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出隆安城。”
然后将手上握着的那封信递给司马长青,说道“四皇兄还写了一封传书,让林新亲自交给三皇兄,从这潦草字迹便可看出四哥心中的慌乱与不安。”
司马长明接过来看过以后,问道“那你预备怎么办?”
司马长恭说道“适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了,这信我们还是帮四哥送去,只不过我帮四哥改上几个字。”说着话,手指点着司马长青手上摊开的信纸说道。
司马长青拧着眉问道“这改过之后,三皇兄不会有怀疑吗?”
司马长恭说道“有涂改才能更显出这事情的紧急和真实,何况也不用大改,只是添点笔画而已。”
然后,便见着司马长恭从司马长青手上接过那信,转身到书案上,提笔醮了墨,往那信中加了几笔,吹干了墨迹,重又装回那信封里放好。再度转了出去,交待给林新后,才有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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