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筱璕回到河间府后,立即就去寻了承颐。
如今她自己有了一些收入,将承颐旁边的宅子买了下来,同样挖了地道,可以直通承颐的书房。这个通道只有他们两人和身边的暗卫知道,姜筱璕根本无需寻人通报,就可以直接见到承颐,方便商量事情。
姜筱璕到了承颐的书房时,看到承颐正拿着一卷明黄色,绣有龙纹的绢帛在发呆。看到承颐手里绢帛的颜色,姜筱璕的大脑里已经大约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
承颐听到有声响,向侧面的那道柜子一样的门看过去时,果然见到姜筱璕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书房中。他尽力在脸上扯出一抹笑意,低声说道“你来了?”
姜筱璕看到承颐免力扯出来的笑,说道“笑不出来就别笑了,你笑这么免强,我看着都替你难受。”自己寻了椅凳坐下后,盯着承颐手上明黄色的绢帛问道“可是收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承颐见姜筱璕的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圣旨,方才醒悟过来。说道“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是父皇的寿辰要到了,召我回隆安城呢!”
姜筱璕奇怪地挑了挑眉,问道“那你为何一脸神不守舍的样子?”
承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前世,就是在父皇的这次寿辰后,我便出宫建府了。”
姜筱璕点头,说道“我知道,我就是想起你上次跟我说过,前世的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所以我急着赶了过来。”
承颐听得姜筱璕这样说,内心感到一丝暖意,想着她到底把自己说的话都放在了心上,看着她的眼中也有莫名的情绪在缠绕。说道“前世,父皇没有熬过腊月。”
姜筱璕点头,这事他听承颐说过,司马长青也是在明年的一月继承的皇位。于是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父皇是病死的。如今你已经将凌宵送进宫去了,可有探知你父皇得的是什么病吗?”
承颐摇头,也有些疑惑地说道“前世,我自己病体虚弱,根本没有离开过铜阊殿,几乎没有见过父皇。自从去年父皇问及凌先生后,我送了凌先生进宫,凌先生至今也只是跟着秦医正帮父皇请平安脉,并不曾得到允许用药。可经德公公传来的消息,父皇的身体都还健康,没有说有生什么病。”
姜筱璕听了这话,心里有一种猜测一闪而过,却没有直接说出来。问道“那你打算几时回隆安城?”
承颐回答道“父皇的生辰在五月初十,如今都四月头了,从这里去隆安城,少说也要二十余天,收拾收拾,差不多也该启程了。”
姜筱璕轻笑了一声,说道“这圣旨来得还真是及时,没有太提前,也不会太迟。”稍顿后,问道“那你可有想好给你父皇送什么礼了吗?”
承颐说道“这几年的寿礼都是瑾姑帮我操持着往隆安城送的,我便没有操心,一会让瑾姑帮着再备一份。”
姜筱璕说道“今年既然你要亲自回隆安城,只怕与往年得有些不同才行。”
承颐有些奇怪,说道“你不是一直提醒我,财不可外露吗?何况如今的武垣也只能是自给自足,我这府里也的确没什么财宝,这一点父皇的暗探也知道,想来寿礼平常些,父皇不会怪我。”
姜筱璕却摇着头说道“今年要找你父皇要点东西,所以你得给他备一点让他心动的寿礼才行。”
承颐更加奇怪,问道“能找父皇要到什么东西?”
姜筱璕说道“我刚从沧洲回来,三年之期将至。”
承颐听得她提到沧洲,又说三年之期将至,一时也反应过来。说道“是呢!中正推官会在九月进行,只怕过了父皇的寿辰,各地的中正都要开始来考察了。”
姜筱璕点头,说道“你的三皇姐已经启程前往隆安城了,据说朱震庭想让你三皇姐帮她找朝庭要粮。”
承颐努力地回想着上一世,说道“前世三皇姐的确也回了隆安替父皇庆生,却没有听说她帮朱震庭要粮。但皇姐在父皇寿辰过后却一直拖着不肯回益州,直到五皇兄即位,朱震庭自立,都没有再回益州。”
听了承颐这话,姜筱璕愈发地肯定司马子婧心中对朱震庭的不满。遂说道“前世没有我们掏空益州的老百姓,朱震庭的日子还是能过下来的,当然不会让你三皇姐帮他要粮。如今既然你也要回隆安城,那就一定要阻止你三皇姐开口帮朱震庭要粮,还要在你三皇姐面前加一把火,让她对你父皇说出对朱震庭的不满。”
承颐一脸的诧异之色,问道“朱震庭是三皇姐的驸马,她如何会对父皇说自己夫君的不好?”
姜筱璕见承颐果然还不知情,遂将在赵卓恒处听到的,关于朱震庭三年里不停地纳妾的事说给承颐听。当然,她不会说赵家派得有人在司马子婧身边煽风点火的事。
承颐听了,心里也极为不舒服。司马子婧虽然与自己不亲,前世和今生与自己也没有什么交集,于承颐而言,只要没有害过自己的,都算是好人。而且她毕竟也姓司马,是自己的皇姐,这个朱震庭这样对待自己的皇姐,换着是谁,都会不舒服。
看到司马承颐这么容易宽佑别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姜筱璕已经可以想见司马琛听到后,心里会有多不舒服了。遂对承颐说道“到时你在隆安城,如果有机会说话,最好能将朱震庭对你皇姐不好的这事往挑战皇权上引,促使你父皇下决心找朱震庭问罪,逼他早日自立。”
承颐思索着说道“朱震庭对皇姐不够尊重,这事可以说是家事,就算硬往挑战皇权上扯,父皇未必肯向朱震庭问罪。”
姜筱璕说道“你忘了我适才说三年之期将至,三年前我们议定的,卓更生卓大人应该为国捐躯了。如果两件事加在一起,还不能让你父皇兴起向朱震庭问罪的想法,那我们只好另想办法逼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