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里显示,承颐又出了宫,并且在另一处更为偏僻的庄子里等着司马琰。
想着承颐又悄悄出宫来找他,定然有紧急的事。司马琰暂时压住了心头的怒火,按照存颐说的地方,与月隐玄打马过去。
来到承颐所说的那个山庄,魈已然等在了门口。见到是司马琰,忙从门边的那棵大树上下来,替司马琰打开了庄子的大门。
进了庄子,司马琰看到了回隆安城以来,一直没有出现过的魍。他记得魃跟月隐玄说过,魍和魉都被承颐派到外地去办事了,并不在隆安城。如今看到魍,想来承颐交代他们的事办完回来了,但他并没有停下脚下来问魍。
这个庄子并不大,只有两座小院,且相邻极近。司马琰被魈领着走进其中的一间小院的房间里,承颐正安静地坐在屋子里。待司马琰进门后,魈将门拉来关好,就和月隐玄都隐到树上去了。
见到司马琰进来,承颐上前行过礼后,将司马琰引至窗边的一个案几旁坐了下来。
案几上已经摆上了茶,坐的地方极靠窗边,透过窗棂,就能看到另一个院子里走过的人。司马琰端起茶饮了一口后,放下茶碗,正要开口问承颐为何又出宫来,可是有事?结果却看见承颐眼睛一直看向窗外,身体有一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司马琰顺着承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另一座院子的一间屋子的门,正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似是正在寻人。
一直隐着的魉就闪身出来,迎了上去。那少年人看到魉出现在院门边时,似是跟魉说了些什么。司马琰只觉得那个少年的身形有些眼熟,正要问承颐那个少年是谁,却突然看见那个少年转过头来,脸正朝着他们这边的院子,似是在问些什么。
当司马琰看到少年的那张脸时,整个人都懵了。他吃惊地转过头来,看看承颐,又再看看院子里的那个少年,禁不住问道“承颐,你……他……?”
承颐尽力地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形,惨然地说道“皇叔也觉得很象,是不是?”
“是,很象,他是谁?”司马琰皱着眉问道。
承颐摇摇头,说道“他具体是谁,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有可能是五皇兄或者九皇兄的儿子。”
“司马长青或司马长恭的儿子?”司马琰吃惊地问道。
“应该是他们两人当中的一个,但具体是谁的,就查不清楚了。”承颐点着头说道“小时候就听过六皇兄说我长得象父皇,还说五皇兄也极似父皇,或者这个孩子更有可能是五皇兄的吧!”
“怎么会查不清楚?”司马琰奇怪地问道“看他年纪与你差不多大,那便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或者不好查,但应当不会查不清楚。你从哪里找到他的?皇叔派人去查。”
“秦江,我醒来后就让魍和魉专门去秦江找的。”承颐极为疲惫地说道。
听到承颐提到‘醒来’两个字,司马琰的眉头皱得更深,问道“你是说,也是在那个梦里知道,在秦江有这么一个和你长得非常象的人存在?而且是你五皇兄或者九皇兄的孩子。”
承颐似乎陷入了一种痛苦的回忆中,说道“我已经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前世。大约在五年后,五皇兄会登上皇位。因为我没有参与皇位的争夺,在五皇兄登上皇位后,除了一直支持五皇兄的九皇兄封了王,我是其他兄弟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司马琰再次听到承颐说司马长青会登上皇位,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舒服,司马长青和司马长恭可算不得好人。可是转念一想,他皇兄和皇兄的这十一个儿子,除了承颐,对于他司马琰来说,可都算不上好人。
只听得承颐继续说道“大抵是那时我的身体已经越发地不好了,还瘸着一条腿,对五皇兄没有什么威胁。五皇兄不仅留了我的命,还让太医院的凌宵来给我看病。只是我当时体内的毒已极深,凌宵又一直没能看到他曾祖的那本医册,一直没有寻到什么好的办法医治于我。”
稍顿后,那边院中的少年已经转身回到屋里,承颐这才收回了眼光,端着茶饮了一口,说道“我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三年,我以为我的一生就可以那样平淡无波地过下去了。怎知突然有一日,当了皇帝的五皇兄突然下旨,说我的身体正逐日好转,不仅给我指了一门亲事,还给我封了一个王,安王。”
说到这,承颐脸上露出极为凄惨的笑,说道“可是我这安王并不平安。后来我才知道,五皇兄做这一切,是因为九皇兄替他在秦江找回了这个儿子。”
“你是说在你的梦里,这个人是在七、八年后,司马长恭替司马长青去秦江找回来的?所以你在醒来后,提前先将他找了来?”司马琰思索着问。
承颐点头,继续说道“这个少年是一个名叫秦柳意的妓子所生。五皇兄和九皇兄在十二年前被父皇派到秦江做事时,这个名叫秦柳意的妓子当时侍候过五皇兄,也侍候过九皇兄。魍在寻到秦柳意时,她只知道是十二年前来的两位贵公子,却没办法说清是哪一位。”
见司马琰在沉思,承颐也不去问他,只自己继续说道“因为是妓子所生,在九皇兄找回这个孩子后,五皇兄没有办法给这个孩子名分。凑巧这个孩子与我长得极为相象,所以九皇兄便帮着五皇兄出主意,借着我的名,给了这个孩子一个身份。”
司马琰听了这话,眉头都拧在了一起,问道“怎样借着你的名给他身份?”
承颐惨笑道“封了安王的当日,这个人就进了府,当上了真正的安王,而我则被囚禁在安王府的一个小院子里,只有喜禄一个人侍候着我。凌宵仍然时常来替我看病,延我的命,这个孩子则顶着安王的名头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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