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正确的答案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时间点来到周一上午,此时窗外阳光明媚,教室内的陈沐却是低垂着头刷刷落笔。
“嗯——?”李欣曦歪着头读完了陈沐写在作业本上的这两行字,随即伸出指头戳了戳陈沐关切的问询开口。
“傻狗子,你这是怎么了,是这周的作业没写完嘛?”
“不是。”,打量了一眼身侧少女,此时陈沐的眼神很是复杂。
其实作业本上的记录还有些东西没有写完。
周六:拔刀——失败
周日:否认——失败
不得不承认,好奇心果真是人类心里永不熄灭的火焰。
或许是与李欣曦的相处中被传染了些许好奇病,明明知道这两个选项不太可能正确,却是偏偏忍不住痒痒的心非要去尝试。
在经历了两次游戏失败之后,陈沐现在很想给自己狠狠来上那么一巴掌,从而让自己现在还有些晕晕沉沉的脑瓜彻底清醒。
“明明知道题目的正确答案却无法落笔,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陈沐叹了口气,继续在下面补充了一行小字。
“难不成是狗子你期中考试没考好?选错了答案?”,见陈沐还有些愣神,李欣曦托了托眼镜,眼睛里有些好奇光点浮现。
“也不是,大小姐,期中考试都过去好多天了。”,看着黑板上那个生地会考只剩下四十一天的倒计时,陈沐略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就是……这几天没有睡好。”
“那……要不要来点风油精?”,李欣曦顿了顿,随即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了个翠绿色小瓶。
“你买这个干嘛?”,陈沐揭开瓶盖嗅了嗅味道,将绿色小瓶重新交递到李欣曦手中。
“我看他们都买了,我也就买了。”,李欣曦伸出手指了指教室前端。
此时才刚刚下课,正值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因为生地会考的压力,教室自动分成了两批人。
教室前端的一批,大多强忍着困倦提神学习,整间教室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风油精味道。
教室后端的一批,此时尽皆眼神惺忪的伏案于桌。
毫无疑问,是星期一综合症加上生地会考的压力使他们抬不起头来。
唯独陈沐与李欣曦两人,仿佛游离于整间教室之外,此刻正沐浴在窗边阳光下懒懒散散的闲聊。
“大小姐,问你个事呗。”,纠结了十来秒,此时满脑疑惑的陈沐还是想要旁敲侧击下姐姐的事情。
“问什么?”,李欣曦眼睛闪了闪,随即歪起头扯开了话题:“虽然我用不上风油精,但是傻狗子你整天都晕乎乎的,我想你应该会用的上吧。”
“拿着吧,不用付钱了,一包薯片加上十分钟网络加速就好。”言罢,李欣曦重新将那瓶风油精递到了陈沐手中,脸上现出一幅天真无邪的神情来。
“这——”,陈沐无奈的再次接过绿色小瓶摆在了桌上:“大小姐,可不能强买强卖。”
“你都已经接过去了,这不是强买强卖,这是你情我愿。”,闻言,或许是因为计划得逞,李欣曦几乎笑得酒窝半露。
“要不要我来帮狗子你擦?用手指抹一点揉揉太阳穴就好了。”
“不用不用,肯定又要额外收费。”,陈沐急忙摆了摆手。
查看价值点余额:3
又是被李欣曦用网络加速掏空的一天。
在交手几个回合之后,不知不觉间,陈沐先前的话题再度被李欣曦引到了瑶池玉泉。
“那个,大小姐,我问你个事呗。”,迟疑了几秒,陈沐再次选择出声问询。
“轻闭双眼,双腿放松,双手自然搭在腿上,放松肩部,放松面部肌肉,深呼吸。”
“吸气——呼气——”
语止一半,熟悉的广播声音传入了李欣曦和陈沐耳中,两人皆是微微一顿。
戴夫有句话说的好:女孩的心情正如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取下那副橘色眼镜后,李欣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回应语气很是认真。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从即刻起停止交流,我要做眼保健操了。”
黄裙少女微微端正了些身形,言语极快的继续补充开口:“狗子你就算视力再好,也别忘了做眼保健操,不然倒时候近视了会连我都看不清。”
“可大小姐你现在是纯粹的好看,到时候近视了就变成朦胧美了。”,陈沐不动声色的偷瞄了座位下一眼,照例开始了油嘴滑舌。
作为一个优秀且自知的老色批,其实他不做眼保健操是别有用心。
“哼~又开始了”,李欣曦踩了陈沐一脚,迅速的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第一节:挤按晴明穴”,伴随着甜美的广播声,李欣曦重新回归了恬静姿态。
陈沐则是从身侧李欣曦的温柔小脸上习惯性的慢慢下移。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当广播播报到八时,陈沐已然低着头看向了李欣曦的座位底下。
“第二节:按揉耳垂眼穴,脚趾抓地。”
越过少女的白净脚踝,陈沐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李欣曦的黑色绑带凉鞋。
不,其实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停留在李欣曦那数个圆润可爱的小脚趾头上。
其实陈沐这个老色批不爱做眼保健操的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趁着这一节眼保健操的时间欣赏李欣曦那乱动的可爱脚趾头。
这件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既偷偷摸摸,也光明正大。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陈沐很清楚的知道,播报的时间一共有三十二声,而李欣曦的小脚趾头抓地的动作每天却会在二十到三十次之间徘徊。
并且李欣曦又在眼保健操这一件事上极为专注。
对于陈沐来说,这短短的三十二声播报,便是他每天最放松的时间。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第三节,揉按太阳穴,轮刮眼眶。”,熟悉的播报声再度传来。
“唉——今天份的结束了。”,听闻此言,陈沐略带可惜的叹了口气,欲要再度抬头。
但今天的狗头只抬起一半,陈沐便感觉有一团棉花糖阻挡了其去路,将其的视线生生固定在座位底下。
棉花糖很软很软,简直让人抬不起头。
与此同时,座位底下李欣曦的小脚趾头依旧开始了极其不规律的乱动。
“我说狗子你...你在盯着什么看呢!”,从陈沐头上传来了李欣曦略显慌张的声音。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播报声依旧不急不缓的在耳畔响起。
“大小姐你……你真要我给个答案?”陈沐尝试性挣扎了数次,可抬头的瞬间依旧是撞到一团柔软的棉花糖。
此时的陈沐方才意识到自己一向以来的恶劣行径已然被此刻的李欣曦发现。
“嗯!以前就觉得做眼保健操时心里就总会毛毛的,就好像有人在偷窥一样,我还以为只是心理作用。”
“直到今天闻多了风油精味道睁开眼才发现,原来那个偷看的人一直……一直就在我身边!”
李欣曦的动作未止,语气亦是严厉了些:“狗子,你老实交代,你究竟在鬼鬼祟祟看什么?”
“哎——大小姐你别压了,我...我有些顶不住了。”
“别...别揪耳朵!嘶——”,教室边角略显突兀的响起一声惨叫。
“我...我在盯着脚趾头看。”,陈沐最终还是蠕动着嘴唇选择了认输。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播报声未停,李欣曦的声音忽的变得慌慌张张起来:“看...看脚趾头干嘛!狗子你...你是变态吗?”
“……”,陈沐蓦的陷入了沉默,直至脑袋再被压低一寸,这才终于开口回应:“你——才知道?”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伴随着甜美的广播声,这次轮到李欣曦彻底陷入了沉默。
“大小姐你的小脚趾头很可爱,从以前起我就会经常偷偷摸摸的盯着看,总之就是这样。”,陈沐弯下腰去替李欣曦理了理凉鞋绑带。
“狗子,你这是病……”,李欣曦轻叹了一口气:“恋足癖从广义上来讲属于恋物癖的一种,就和我以前疯狂痴迷兔兔一样。”
话语一转。
“但科学证明,女孩子相对于男孩子的脚最特殊的地方便是,脚上的细菌繁殖速率是男孩子的六倍。”
“所以,觉得脚趾头很可爱这种事情,并不是一种好的心理,长此以往,傻狗子你难保不会出现其他问题。”
“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第四节:揉按凤池穴”
不知何时,陈沐头上的重压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李欣曦用小手在陈沐后颈部位的温柔按压。
“狗子,一般来说呢,会产生这种癖好的人多是因为遭受过感情上的打击,才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部位。”
“大小姐,我……”,陈沐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没关系,我既然能替你治好相思病,也就能替你治好这种病。”,李欣曦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认真考虑着什么。
座位底下,听完李欣曦的这番分析话语,似乎是意识到将有可怕事情发生,被其捏住命运后颈的陈沐此时身形略有些僵硬。
“怎……怎么治疗?”,陈沐忽的觉得自己被李欣曦拿捏得明明白白。
“嗯……再等会啊。”,李欣曦替陈沐按压凤池穴的动作愈发温柔了些。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直到此刻,李欣曦依旧没有让陈沐抬头。
“我想了想,治疗这种癖好呢。从广义上来说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转移注意力,第二种则是饱和疗法。”
“具体到细节处呢,我可以为你提供三种方案。”
“睁开双眼,请在室外活动,或者眺望远处。”
伴随着眼保健操结束的甜美广播声响起。李欣曦将陈沐在座位下闷着的脑瓜子重新拔了出来,托着身侧人的脸颊一字一句的出声。
“人养成一个习惯其实只需要短短二十一天,以一星期为一个疗程的话,改掉你这个习惯其实只需要三个疗程。”
“把你的耳朵支棱起来,下面我要开始说具体治疗方案了。”,李欣曦忽的一下变得小脸绯红,随即把脑袋瓜一头闷进了陈沐怀里。
A:转移注意力——每天早中晚各亲我额头十次,从而将狗子你对脚趾头的注意力转移到额头上来。
B:饱和疗法——每天早中晚分别看脚趾头十分钟,如果你觉得脚趾头很可爱的话,那……就让狗子你看个够。
看多了,自然……自然就会腻了。
:使用上面的两种治疗方案混合治疗,两者占比各一半。
话音刚落,李欣曦便抬起头习惯性的啄了陈沐一口,随即揭开了那瓶风油精嗅了嗅,语气柔柔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好了狗子,现在两种疗法的试验疗程都已经结束了,你想好自己要选什么了吗?”
“我……我……”看着身侧李欣曦的这幅羞涩模样,陈沐的嘴巴开始张张合合起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轰——
是大脑的彻底宕机——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两天前。
陈沐蓦的回想起了因为自己选而造成的惨痛失败。
血淋淋的成长记忆加上凤池穴的按压使得此时的陈沐意识变得异常清醒。
在盯着李欣曦那晃动着风油精瓶子看了足足五秒后,陈沐这才将语气激昂的给出了自己的最终答案。
“我全都要——”
要知道,想要响亮的发出“要”这个字,就必须将嘴张得极大。
就在陈沐一脸兴奋的喊出这个字的那个瞬间,原本在身侧晃动绿色小瓶的李欣曦忽的甜甜一笑,就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
趁着陈沐还在兴奋的拉长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黄裙少女顷刻之间将那瓶已揭开瓶盖的风油精在陈沐狗嘴中滴了几滴。
“唔——大小姐你干嘛?”,舌尖上传来的刺激感觉使陈沐有些不知所措。
“别动——”,回应陈沐的是一句短促厉呵。
“嗯。”,是刻在基因里的乖乖应答。
然而下一刻。
李欣曦恶狠狠的踩了陈沐一脚,再度将脑袋子给闷进了怀里。
只不过这一次,两者的对象发生了变化。
李欣曦忽的一下将陈沐的脑瓜子给闷在了自己怀里。
黄裙少女在让其失去反抗能力的同时,猛然间给了陈沐一个板栗。
陈沐耳畔再度传来了李欣曦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已然变成了凶残的威胁语句。
“要你个大头鬼,狗子给我吃点风油精清醒一点。”
“其实敲板栗和踩死你才是这两种疗法的正确打开方式,狗子你选哪一个?”
“唔唔——唔唔唔唔——”
事实证明:风油精的提神效果在某些情况下并不算特别好。
例如现在,即使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李欣曦喂了几滴风油精,按理说陈沐应该比一般时候都要清醒。
但事实上:在这个疗程的初始阶段,患者还有些不太配合。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脑瓜闷进李欣曦怀中的陈沐渐渐失去了反抗能力。
此时阳光明媚的教室边角,只剩下了陈沐的最后数声弱声呼救。
“第三……种疗法原来是……是闷进怀里使人窒息吗?”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选””
“如果非要在这份治疗上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
“是永不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