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
直到离去的时候，华梦还在望着那一轮远方的月亮。
陈沐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看着月亮，衣服兜里隐隐亮起了微光。
“叮！大小姐请求与你通话，是否接受？”
【是否】
此时阿华已经离去，没了他那温暖宽厚的肩膀，陈沐稍显得有些寂寞孤单。
这看起来是道选择题，但其实并没有多余的选择空间。
未有迟疑，陈沐迅速的按下了接听按钮：“喂，曦曦，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嘛呢？”
“你现在还在大堤上吗？那边会不会有点冷啊？”，言语之间，陈沐的关切之色几乎要溢出听筒。
“没有，我现在已经下了大堤回家了，我家其实就住在大堤下面，只不过离学校稍微有点远。”
听闻此言，陈沐移了移脚下的小板凳：“有多远？”
“嗯……”，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大概沿着大堤走路半小时吧。”
“那的确对女孩子来说有点远，走路半小时会很累叭。”，陈沐记起了大爷的敦敦教导。
“不过我嘛……”，陈沐眨了眨狡黠眼珠，又开口补充起来：“就算背着大小姐你，也能一口气走到家。”
“啧——狗子你现在还会吹牛了。”，李欣曦明显有些似信非信。
“那下次要不要试试？”
“哼~才不上你当。”，李欣曦一语便道破了陈沐的诡计。
话语一转。
意识到陈沐方才的话有些不对劲，李欣曦的声音染上了些许怒意：“还有，谁让你叫曦曦的，以后可不许这样叫。”
“白天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的。”，陈沐很是认真的回了一嘴。
“那……那是因为大爷在旁边。”，李欣曦的语气弱了些许。
“现在大爷也在旁边。”
“狗子你骗人——”，李欣曦气得说话声音都大了些许。
陈沐有模有样的将声音压得很低：“别这么大声，大爷在房里睡觉呢，万一把他吵醒了，大小姐你白天努力树立的温柔形象不就被颠覆了？”
一语落，李欣曦最终还是糯糯的选择了妥协：“在学校里不许你这么叫。”
“嗯呢，曦曦。”，为了止住嘴角的得意笑容，陈沐抬头望了眼天上皎月。
“狗子你……你现在在干嘛呢？”，似乎是对这个新称呼还不太适应，李欣曦结结巴巴的转移起了话题。
“我在看月亮，又白又亮的月亮，亮得晃眼，就和白天的太阳一样。”，陈沐似乎回想起了某些美妙的东西。
“狗子你！”，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李欣曦便欲要厉呵出声，但语止一半，李欣曦便慌慌张张的压低了声音。
“我也在院子里看月亮，但是明明就被云遮住了，一点都不亮。”
“嗯？”，陈沐再次抬头望了一眼夜空，随即轻叹了口气：“现在的确是被云遮住了，不过刚才倒是很亮，看来我们两个人看的不是同一时间段的月亮。”
“怎么感觉狗子你没什么精神？”，电话那头，李欣曦的声音柔软了些许，安慰起了电话这头的人。
“傻狗子，虽然不是同一个时间段的月亮，但我们两个看的是同一个月亮呢。”
“今天的月亮很好看，晚风也很温柔。”
“曦曦。”，陈沐收拾起了小凳子：“我今天从很早起，就开始在院子里看月亮了。”
“你一个人在院子里看这么久的月亮？”，李欣曦忽的问了一个奇怪问题。
“没有，还有其他人。”
“和谁？”，李欣曦的回应语气有些冷冽。
“发小华梦，男的男的。”，陈沐有些慌张的解释开口：“那小子想看的月亮有点远，我就陪了他会。”
“有点远？可月球与地球近地点的距离是36.3万千米，与地球远地点的距离是40.6万千米，月亮离你们的距离应该是一样的吧，怎么还会有点远呢？”
“我的天才少女，请停止你的科普行为，那只是个比喻。”，陈沐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狗子你能告诉我嘛，我...我很好奇。”，电话那头的李欣曦明显激动了些许。
“嗯……”，陈沐沉默了几秒：“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心里大多都会有个白月光。清冷，遥远，看似触手可及，只有伸手去抓时，才会发现遥不可及。”
“那小子平时只知道钓鱼，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可能是早就在心里闷了很久吧。”
一语落，似乎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陈沐悄悄把声音压低了些许。
“其实我当初也是，以前每次上课的时候，老师叫到曦曦你的名字，我总会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有的时候甚至比你的反应还快。”
“嗯……”，电话那头，李欣曦轻声应答了一声。再开口时已带上了些许歉意。
“抱歉，狗子，我以前一直都没发现这些东西，反倒是为了捉弄你，还经常替你举手。”
“大小姐，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对我开口说抱歉。”
“是的呀。”，李欣曦的声音已然细若蚊声：“以前总是只顾着捉弄你，很少很少会注意到这些，一直以来对不起了，我的傻狗子。”
“大小姐，你还记得上次你对我说过什么话吗？”，陈沐将小板凳收拾进了屋里。
“不记得了。”，李欣曦的回答很是肯定。
“我们两个之间，不用说抱歉的。”
顿了顿，陈沐很是认真的补充开口：“大小姐，你从以前起一直都是我心里的白月光，白月光可不能装傻充楞。”
“傻狗子，人晚上说的话其实都不怎么理性。”李欣曦辩解出声：“而且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现在是白米粒？”
“不是，现在是葱花鸡蛋饼。”
“葱花在蛋液里混合，搅拌成面糊糊，在热油的作用下慢慢融合在一起。等做好送入嘴里的时候，早就分不清葱花和鸡蛋了，嘻嘻。”，李欣曦砸吧了两下小嘴。
听完李欣曦这么一长串语句，陈沐不由自主的笑着回应：“你这不是知道做法嘛，白天还说自己不会做菜。”
“这是回家之后在网上查的嘿嘿嘿，下次我来给你打下手。”，李欣曦的语气激动了些。
“别，你别来……你来的话肯定是帮倒忙。”，陈沐想起了李欣曦那双白嫩出水的小手，随即选择直男发言拒绝了李欣曦。
“唔……”，听筒里的声音顿了三秒，李欣曦又可怜兮兮撒起了娇：“狗子你是不是嫌弃我，我其实可以学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小姐你的小手不适合做这些。”，陈沐着实对女孩子撒娇有点抵抗不住。
此时电话那头，李欣曦的声音已然软成了棉花糖：“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你的听你的。”，陈沐急忙求起了饶。
“那……狗子你听。”
“听什么？”，躺在床上，陈沐将听筒靠近了耳朵些许。
“滋啦滋啦~”，李欣曦开始小嘴巴巴的模拟起了声音。
“今天是五月五日，如果算上今天，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七天了。”
“葱花和鸡蛋现在正在热油锅里，一刻不停的发出滋啦滋啦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