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欢好好的安抚了一下这位惨遭校园欺凌迫害的同学,心里则是对于对方主动走过来寻求庇护的行为十分受用。
他看着黄头发等人的眼神也越发凌厉,“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如上所述,傅时欢看到的十一中,一直都是宁静且祥和的,现在突然遇到了欺负同学的小混混,他就自动把这几个人归到了校外人员的身份上。
再加上十一中并不是完全封闭式的学校,偶尔也会有校外的人员凭着他校学生证以参观学习的名头混进来,所以傅时欢就更加确定这几个人是校外的小流氓了。
黄头发就仿佛看到了在他上初中时有着一头稀疏发丝,经常拿着一个戒尺到处在校园里转悠的教导主任。
不过……
什么哪个学校的?黄头发很懵逼。
好在他脑子转的快,很快就顺着傅时欢的话说了下去:“……我是隔壁的,隔壁的,就过来串串门。”
“隔壁兴阳高中的?”
“对对!”黄头发忙不迭的点头,“我是兴阳高中的!”
傅时欢就把视线转移到了黄头发的身后,三个缩的跟个鹌鹑似的小伙子见他看过来,讨好的对他笑了笑。
“他们是……”
三人连忙异口同声:“兴阳高中的!”
“哦!”傅时欢眉眼冷淡,总是上挑的唇瓣也抿成了一条直线,“那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们十一中的学生?”
黄头发讪讪道:“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想和他交个朋友?”
“朋友?”傅时欢的脸色更冷,他伸手就捏住旁边那位同学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然后掀开了他的……头发帘。
少年的额头上有着一片红痕,他的皮肤本来就白的不正常,那红痕也被衬托的有些恐怖了起来。
傅时欢也没想到他额头上的伤痕会这么严重,当即脸色一沉,讥讽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交朋友?”
他的眼睛里像是天生氤氲着朦胧的波光,好像漫天星海都在他的双眼里,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你就会一边在心里尖叫“好萌啊”,一边无法抑制的沉醉于其中。
但他现在生气到了极点,脸色阴
沉了下来,双眼也冷冰冰的,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黄头发心里一哆嗦,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什么柔软甜食系男神嘛!明明是冰雪王子!
傅时欢打定主意要管到底,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作为祖国的花朵,未来的国之栋梁,你们这样对得起你们的父母、你们的老师还有警察叔叔吗?”
黄头发愣愣的看着他,一股悔意自心底升起。
傅时欢肃着一张脸,继续道:“你以为你这样就会很酷很厉害吗?每天一副大哥范,身后跟着几个只会仗着人多才敢横的弱鸡。”
他嗤笑一声:“除了欺负别人,你们还会做什么?别人毕业后都会是各个领域的精英,就算再不济的,也会有一个有奔头的人生,可你们毕业后要去做什么?去小学门口抢小学生的棒棒糖吗?”
黄头发被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羞耻,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活的就跟小学生过家家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时候,你的父母老了要怎么办?”
“呜呜呜!”那三个人听到这里都已经热泪盈眶了,恨不得当场就抱头痛哭一场。
傅时欢当初在警局培训的时候,可没少恶补这种心灵鸡汤,现在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劝人回头是岸什么的最有效果了。
尤其是这种十几岁的学生。
“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样会伤害到别人吗?甚至有人会因此自杀。这样一条鲜活而又被受期待的生命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作为杀人犯的你们,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去欺负下一个受害者吗?”
傅时欢说的这句话并没有夸大其词的意思,当今社会因为校园暴力而得了抑郁症并且自杀的青少年不在少数,每一条本应该向着阳光生长的花朵就这么在暴风雨的摧残下凋零走向灭亡。
他曾在警局里接待过一对十分憔悴的老夫妻,他们在上大学的孩子被同班同学强行灌下了毒品,最后摇摇晃晃的走上了天桥,一跃而下。
这是他们精心呵护了二十年的孩子,这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蹒跚学步到挺拔俊秀的孩子,这是他们
日日等待回家团圆的孩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体会个中的滋味。
傅时欢当时才刚进警局,他看不惯,就凭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热血跑到那男孩的学校,把那些因证据不足就被释放的同学们摁在地上打了个鼻青脸肿,是他的队长赶到现场硬生生的把他拽回去的。
虽然吃了一份检讨和批评,但是其他的前辈们却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干得好!”
于是他明白了,有些时候,不是他们不愿意去管,而是有的时候,在那身警服的约束下,他们反而更加无法用除了法律之外的其他方法去替受害者找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