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带着一些东西先去拜访了乡里的领导,他们没意见,只要知青办同意。我这才发现原来最不好斗,最奸诈的是汉人。李卫国就是那种当□□还要立牌坊的人,我们拿着东西去他家,东西收了却找各种理由推脱。让我去这个部门,那个地方签字。
我们就如一个皮球一样被呼来喝去,踢来踢去。很多部门根本不管这事,知道被人耍,我去找他,那个禽兽要我陪他睡,不然不签字,更不允许我离开。
我出来坐在旗办公楼外大门口哭,气得夏雨想去揍人。就是打死那人又能怎么样?还是看门的大爷告诉我们,那个李卫国两大嗜好,贪财好色。有钱也能办事,这次夏雨自己去他家,给他送了五百块钱。
五百块那是多少?就是工人也要挣两年!可是五百都没能满足他的胃口,他说只要再加五百他马上签字打电话让我离开。
夏雨将剩下的三饼茶卖了,凑了五百又给他送去。李卫国就在我们面前数钱,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那样子很是理所当然,我当时真想将钱抢回来,把他揍一顿。钱整好五百,数对了当即签了字,给乡里挂了电话。
他看我们的笑我会永远记着,一千块!他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讹走了我们一千块!如果不是夏雨坚持,我决不会同意!”夏兰抹去眼泪,屈辱不甘,无奈,“好心堵,冰兰,我难受!”
“好了,来了就好,来了你就知道一千块对我们不算什么”冰兰抱了抱夏兰,让她安心。夏兰在山上留了几天才回去的,回去一交户口就正式成为小沟屯的村民了。
冰兰也跟回去了,她想歇几天。只是几个月,村里起来一排砖瓦房,一个养猪场,木耳养殖厂又加了一排房子。场院晒了很多黑木耳和香菇。
那一排房子已经住进了人,都是结婚的知青。一家一间,房子不大,生活两人是没问题的。
宿舍空了一个床位,王秀文和郭宝君结婚走了,另一个走的是胡小英。
“沈飞和郑瑞民去了林场,沈飞临走跟胡姐姐闹掰了,他们都说沈飞要与林场的厂长闺女结婚,不
要胡姐姐了。胡姐姐那几天不吃不喝的,还差点上吊,幸好有人看到救下来了。后来就神神叨叨的,老村长怕出事,让胡姐姐家里人接走了。”于晓红说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
新来了两个上海知青,冰兰没看到,听说是文艺爱好者,去公社参加一个演出活动了。
“谁去上大学了?”这是冰兰想知道的。
“方首航”于晓红道,她很失落,不过随后道:“就那么一个名额我们可以争,得不来很正常,林场根本就不要女的!”她很热心地帮夏兰铺床,知道夏兰与冰兰自小一起长大,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真是一个体贴的姑娘”夏兰道。
“宿舍人都不错,你若找个男朋友结婚我们也有地方开小灶了”这次带回来的干菜和部分山货送了一部分给王秀文和郭宝君,这俩毕竟成家了。
“死丫头,你还是快点跟我老弟结婚吧!我要靠你们养呢!”夏兰回来道。
于晓红心中叹口气,不管冰兰愿不愿意,看那姐弟就是要冰兰了。
正值除草,所有人都去地里干活,冰兰待了两天又回山上。夏雨回来继续凿矿石,溪水带走了泥土石头,留下一粒粒闪光的金子和沉重的矿石。
冰兰观察了一下矿道,照这样的速度还能开采几年。作为有能力保护众人的人,不管淘金的怎么变,他俩会一直不变。谁能保证这里不会有狼出没?
一次巨大的山洪过去,从上游冲刷下来大批的泥石。就在那些泥石里,带下一粒粒金黄色的金沙。
溪水泛着光泽,淘金客一点点从里面将金沙淘了出来。王铁霖说一天能出一两金,多的时候出三两。照这样下去,再买一套收割机不是问题。
秋收的时候屯子里第二台收割机买来了,还有扬场机,脱粒机。秋收后老村长念叨的电磨来了,电线也被拉进山村。这都是给他们送补给的人说的,好像村子天天在变。
一进腊月淘金的终于收工了,他们是被大拖拉机接回去的。行李一大包,冰兰又弄了很多山珍和药材。很奇怪,今年一直没看到刘东星等人。
关于药材冰兰不知道怎么处理,
卖不了几个钱弄不好会被人诟病,倒不如送个人情给村子。老远就听着村委大院那边锣鼓喧天,过去一看几乎全村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原来里面正在排练节目,孩子们正打腰鼓,还有小媳妇们扭秧歌,王铁霖好不容易将老村长拉出来,想问问那些采来的药材和矿石怎么办?
以前老村长都是直接去取矿石和金沙送去采购站,看看时间,再去公社有些不赶趟了,只好将东西先锁进大队部。
宿舍没人,冰兰放下行李去王秀文家。已经怀孕的王秀文没出去,冰兰给她带了一些干菜和两条腊肉。
放下东西被王秀文拉到炕上暖和。“你是不是又弄回肉了?”
“嗯”冰兰搓搓手,不解地看王秀文。
“你去拿来放我这儿,原因回来我告诉你”
冰兰知道王秀文没事不会这样说,赶忙穿了衣服又回去。将放肉和山货的袋子筐都背来,王秀文让她放在一口米缸里,才道:“新来的那俩有些事多,也有些计较,你应该看到屋里多了一个小灶吧!”
冰兰一想可不是,进去就觉得哪儿不得劲,炉子旁是多了一个小灶。
“她们几个上海的一起吃呢,说是吃不习惯北方大杂烩。现在是有条件挑剔了,今年分的油多菜也多,要是以前一年咱们才分一瓶子油,几块钱怎么挑?
不过这样也好,你和夏兰、于晓红、孙靖雯吃正好。贾卫红回去了,她爸爸找了人让她回去顶替她妈妈上班。上次你留下的干菜和肉还不如喂狗,喂狗,狗还能跟你摇摇尾巴。这俩吃了却说那是集体的东西,占有集体东西就是犯法,应该上报。”
听说被老村长呵斥了一顿,家家谁没吃过野菜?没粮食没菜吃谁不吃野菜?河里的鱼虾还是国家的呢?难道养着许看不许吃?
夏兰气得将东西都仍大粪池了,这些东西等有机会你给你爸妈那边邮寄过去,想吃了就在我家吃。今年过年都不回去了就来我家过年吧!
“好,那我的粮食呢?”他们淘金的村上管吃喝,相当于给了粮食做补助,其实冰兰分到的粮食是吃不到的。
“我让夏兰帮你收了
,她来的时间短,工分少,分的粮食是够吃,但也不能便宜白眼狼。”
“嗯”一个宿舍要的分心了住着就没意思了。
王秀文说村里又烧荒了,这次开的地已经到了三十里地外,为什么一只执着烧荒?据说那是上级指示,不然机器根本批不来。
照这样下去机器再多有些还是需要人去做,真的能顾得过来?
“村里派了人去公社培训拖拉机手了,还有修理工,那个于晓红很积极,要做第一个女拖拉机手。”夏兰告诉冰兰,怪不得没看到那丫头。
冰兰没回去,等着夏兰夏雨找来就在王秀文家吃了,顺便了解一下宿舍状况。
“倒是没什么,一个宿舍分了两个灶,生活习惯不同嘛,平时都算和气。”夏兰道。
“吃不惯了你们就来我这吧”王秀文道,自从他们有了房子隔三差五的就有知青过来,王秀义的常客。几个人当然是不客气答应了,何况这次冰兰他们带来的东西都留在这里了。
刚回宿舍,上海知青苏晓就问冰兰:“听说你背□□很厉害?”
“一般吧!”
“我们比赛如何?我是我们这批新来知青背的最好的,有人说你才是最厉害,我不服!”小丫头说的很傲气,冰兰若不跟她比比看来是不罢休。
“好吧!晚上没事就做个消遣,也帮我巩固加深伟大领袖精神。”
“就我们看着多没意思?我去多叫几个人”另一姑娘张爱梅道,一溜烟就跑去隔壁和男生那边叫人,看比赛绝对是一大娱乐!很快屋子炕上地上就满了人。
“苏妹妹,我们绝对支持你!”
“苏妹妹加油!”
这位苏妹妹看来很得男生喜欢嘛!起哄的都是一起跟着来的,倒是那些老知青沉得住,马卫国呵呵笑,他是领教过冰兰厉害的,那就等着看戏吧!
老知青宋梅宋大姐做了裁判和主持,依旧采用一对一,你背一段,我也来一段,只要不重复。上海姑娘的标准化语音还算流利,一个北京腔,一个带着上海音,一段又一段,两人不相上下。
有人吹起口哨,有人高喊助威,隔着炉子你来我往。语录
背完了,开始诗词,我们的苏妹妹会背的就是那几首广为人知的,当听冰兰背出:“去去思君深,思君君不来。愁杀芳年友,悲叹有余哀。”时喊道:“这是哪来的淫词滥调!你侮辱我们伟大的领袖!”
“慎言,慎言!就你这句话你就够被拉出去批几天了,这是我敬爱的老人家写的《五古.挽易昌陶》,他是在吊念友人,苏妹妹,你在想什么?”冰兰笑道。
苏晓脸腾一下就红了,宋梅忙道:“赶紧回去睡觉,明天继续排练!”
等人一走宋梅问冰兰要不要参加演出,苏晓又找到了突破口:“她不行!她是黑五类,没资格参加演出!”
“谢谢宋梅姐,我在山里呆的时间太久,想歇两天缓缓”
“好吧,你好好歇着!”
“算你识相!”苏晓气哼哼道,还是为刚才的脸面在气恼。
姐不跟你一般见识,冰兰洗洗钻进被窝与夏兰说悄悄话。
“你有看上的吗?快结婚,我好去你家吃,你看这宿舍还有办法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