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干,干嘛!”苏淑雅脸更红了。
“在下,在下想上门去提亲”张致修也结巴了。
“大哥哥你没成亲?”这时候不能指望表姐了,冰兰问。
“没有,在下刚满十八”与冰兰对话,张致修恢复常态。
“你父母愿意吗?”
“已经禀明父母大人,他们想问问姑娘长辈的意思,我怕是突然提亲唐突了小姐就想问问小姐的意思。”
“大哥哥相信我表姐有眼疾吗?”
“听别人说过,但我不信,就是有张某也不在乎。”
“大哥哥家有小妾吗?”
“咳咳!没有,张家三十无子方能纳妾”张致修被问得尴尬咳起来。
“表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喝饱了没?喝饱了还不走!”苏淑雅羞恼道。
“表姐,我累,再坐一会儿,大哥哥不然你替我们去买彩线吧。”
“好,我就去”张致修忙起身去买彩线。
“冰兰!我怀疑你究竟有多大!”
“六岁,过年马上七岁”
“你比嬷嬷还老气横秋!”苏淑雅咬牙。
“表姐觉得这个张公子如何?”冰兰笑问。
“婚姻之事还是要听父母的,这个我做不的主。”
“你祖母想把你嫁给瘸子,傻子”
“哪有?”
“姨母说的”
苏淑雅沉默了,等张致修买来线恍恍惚惚被送回来。冰兰去找毛氏报告消息,毛氏却不知道这个张致修是何人。
“姨夫应该知道,他认识”
“回来我会问问。”
晚饭气愤异常欢快,“云哥马上去青山书院上学了,以后咱们家怕是又要再出一个进士了!”老太太高兴地道。
毛氏抬眼扫视了一下,吴氏最是欢喜。云哥少年老成地斯文吃饭。
“云哥好好听薛山人训导”老爷子难得开口。
“是祖父,孙儿一定不负众望”
“恭喜三哥”苏牧廷笑着恭喜。
“怎么青山书院随便进了?”青山书院选学子也是很严格的,都要经过考核才能进,毛氏这个还是明白的。
“是
云哥被薛山人看上了,这才能入了书院”吴氏高高抬起下巴道。
“云哥要看破红尘?”毛氏故意问。
“不懂就不要问”苏怀德瞪了眼毛氏,“倒是淑雅的婚事你大点紧”
“嗯,这几天就有消息了,等会儿妾身有点事要问问老爷”
“不是打紧事改日再说”
“关于淑雅的”
冰兰听着大人说话,这家子同样的孙子孙女有的叫哥,姐,有的叫名字。什么说法冰兰不知,各叫各的,倒没因为这个争个什么劲。
吴氏想起白天的事道:“老爷,你可知道二小姐的眼睛好了?”
“嗯?怎么淑雅的眼睛好了?”苏怀德这才看向女儿,又看大太太。
“本来就没什么事,前两天遇到一个郎中给淑雅看了看,说是娘胎带出来的火气,给了几粒清火降噪的丸药,吃了两三日就无大碍了。”
“这倒是好事”苏怀德嘴上说着是好事,脸上却没觉得多高兴。
“二丫头没事在婆家上就要好好选选,最好找个家事好的,云哥,廷哥最好能得到助力的”老爷子道。“这事你上心些”
“是父亲”
可能苏怀德以为毛氏要跟他说这个,既然知道了就没再去毛氏那里。毛氏等了很晚都不见苏怀德,只得睡下。
白天嬷嬷看着几个丫头炸巧果,巧果不过是用面粉鸡蛋加糖或蜂蜜和面再做成各种形状,最后炸成金黄的果子。冰兰看碧莲等人用彩线编手环,这时候烟翠过来说外面有两个男孩来找冰兰。
这几天没过去,估计是那俩等不及了。冰兰跑出去,那俩几天不见胳膊腿都粗壮了。
“怎么样?还满意?”
“嘿嘿,真好!我现在有劲没处使”铁头道,闷葫芦傻笑。
“那就拔草开荒,不然修路!”
“我们将住处附近的草都拔了,那个田里的草也在拔,我是想能不能让鼻涕虫他们也涨涨力气,那样我们干活更快”
“那东西太霸道,人小了吃了不好,等他们再大大吃最好。”
“哦,还有你说的你爹那个功法是什么?我们商量了,以后学好本事回去杀鞑子,给爹娘
报仇!”
“这个,你们谁认识字?”
“我”闷葫芦道。
“等我下次去看你们就带去,这几天要过乞巧节,顾不过来”
“那行,我们回去等”
“你们若还遇到咱们一起来的没人要的就收了,等我们长大是一定会回去报仇的!”
“嗯”
“既然来了别空手,我给你们钱,你们去买一些吃的带回去,就说我想他们,过几天就去看他们”
冰兰给了两人一两碎银,踱着小步瞟了眼看门的门房。探头探脑看啥?门房被小丫头一盯忙缩回去。
苏家不算有钱人,也就算是中等偏下人家,按毛氏说的,每个主子配一个丫头正好。每月家用只有一百两,真不够得瑟的。
苏家每年赚的钱几乎都用在添置织机购买桑田上,海外需要大量丝绸,一直供不应求。所以各家作坊都在扩大织机数量,适合种桑的地方都种了桑树。
冰兰计算着自己那个破庄子怎么规划,整体太过低洼,三座小山又不适合种东西。竹林,难道都种上竹子?或者弄几棵茶树、果树......冰兰构想着自己的庄子。姐有钱,就要弄舒服了!
张家在乞巧节前一天派媒人来提亲的,“江陵张家?”老太太根本不知道江陵张家是谁家?难道江陵张家很有名?毛氏也不知道。媒人从两人茫然中明白他们根本不知道张家是哪个张家。
“老太太,大太太,你们该听说过礼部尚书,张大学士吧?”
两个人傻眼了,礼部尚书?张大人?难道这个张家就是那个张家?
媒人会心地露出微笑:“我提的这张家就是与这位大学士同族!”
两方认可,交换庚帖,媒人满意地从苏家走了,屋内还傻傻坐着两个女人,“那个张家”
“是,媒人就是这么说的”毛氏几乎喜极而泣,没想到女儿命如此好,居然能与当朝大学士攀上亲。“娘,我,我去看看淑雅”
“去吧!”老太太还是不敢相信,毛氏一走,吴氏很快得了信过来。老太太毫不掩饰喜悦:“想来你也是听着信来的吧?”
“娘,你说江陵张家怎么找上咱
们家?是不是那孩子有什么问题?”
“没有,媒人说很好,跟着父兄做生意已经有两年了,还是个秀才出身,这个真是咱们苏家的造化!”
“您说张家那样的大户会看上咱们小门小户?”
老太太一听不愿意了:“什么小门小户?老三可是进士,说不定还会做官呢!”
“那是,那是!就是觉得这事太蹊跷了,怎么平白无故就到了咱们家?”
“这有啥不好?你别多想了,说不定云哥就得了助力呢!”
“娘说的是!”
毛氏仿佛将积压在胸所有的郁闷全排出来,她知道张家来提亲,可不知道还有这么大背景,当然她明白只是同族的本家,就这一点对她们已经足够了!
冰兰没想到张致修是那位首辅大人的同族,只是个同族,冰兰不像苏家人那般不淡定。同族的人多了去,哪能都沾光?再说最后张家还被抄家了,但没听说灭族。
这次晚饭又是少有的气氛舒畅,苏怀德少有的在正房过了夜。七夕夜,张致修早早来接淑雅去参加比赛,这一晚少年男女是允许在一起的。
冰兰不想做电灯泡,带着海棠和荷花出门去看表姐比赛,身边却多了一个小尾巴。
“表哥,你是男生,不能跟着我们”
“我娘让我看着你们别被欺负了”苏牧廷道。
“我不需要保护”
“小狐狸!我们来了!”门外早就等着的铁头等人一下子围上来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你是不用我保护!”苏牧廷低声道,小脸拉下来,“不过娘让我跟着你,我是一定要跟着!”头再次抬高,扫视那些人。
“我表哥”
“苏少爷”
“那就走吧!”苏牧廷找到了自信,带头朝前汇入人流:“不要跟丢”
“小狐狸,我能不能买一包巧果?”小鸽子小心问道。
“当然能,我给你们每人十文钱,可以随便买自己喜欢的”
“我们还有钱,我们不用”铁头忙道。
“那些留着急用”众人谢过冰兰给的十文钱,他们人小,挤在人群什么都看不到,就看人的腿了。荷花抱起冰兰,铁头将
小鸽子放在自己肩头。
众人边走边买,边吃。开始苏牧廷还一脸嫌恶,后来也跟着吃起来。
两边的彩灯将街道行人照得清晰可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更有那少年男女轻声谈笑。那座搭起来的台子下已经挤满了人。苏牧廷早没了风度,跟着小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弯月挂在高空,在人们焦急躁动中,台上的灯灭了。初选出来的女孩站在台上仰望月光,这也太暗了吧!冰兰吐槽这样的月光能有多少人将彩线穿过去。
“表姐加油!表姐必胜!”冰兰被荷花背起来,扬着拳头喊道,下面几个跟着瞎喊。
“那个穿绿裙子的姑娘好漂亮!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娘子!”
“我看那个粉妆女子漂亮”
“我喜欢自已姑娘”
“我还说觉得绿衣服的最美,你看她的脸像白瓷,眼睛闪着亮光,我觉得天上的仙女不过如此”
“嗯,里面还几个小娘子都不知道是谁家的?”
冰兰听着那些男人的谈论,他们说的绿衣姑娘可不就是苏淑雅,夸表姐,冰兰觉得开心。平时苏淑雅风风火火,这回对月却是格外的娴静温和,带着淡定,真的很美!怪不得古人说月下看美人,有道理!
事实却让冰兰吃惊一下,那些女子穿针引线,一个个气定神闲,双手高举,素手闲来,彩线飘舞。七根针,飘着七条彩线,苏淑雅第一个交上自己的针。评审看后让她插上一个彩球。
那么多人只选了十人,颁完奖,下面就是制作花瓜比赛。所谓花瓜就是用水果雕琢刻画各种形状样子,冰兰感叹古代女儿心灵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