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预备队救援受阻的同时,皇甫嵩想方设法组织起来的第一个方阵,也就是小方阵,已经被彻里吉的四百甲骑具装和马岱的五千铁骑完全击溃。结成小方阵的一万多步兵,不是被西凉铁骑杀倒在地,就是发疯似的溃逃。
而皇甫嵩匆忙指挥建立的第二个方阵,也就是由四万多步兵结成的大方阵,也因太过混乱和脆弱,被马超的三叉戟攻势,冲破了三个大大的缺口。无数的西凉铁骑,从中涌入方阵,造成乱成一团的官军步卒更大的伤亡。
在万军之中,皇甫嵩都能看到马超的旌旗是正奔着他的旌旗,越来越近。要是被马超生擒了,那皇甫嵩可就颜面扫地了。
皇甫嵩环顾四周,怒吼:“锦马超都要杀到老夫这来了,快顶住!顶住!”
鲍鸿拧着头皮,说:“末将一定尽力!”
皇甫嵩知道仅靠中军是根本扭转不了战局,又怒道:“袁滂的预备队怎么还不来救援,难道他已经暗中投靠锦马超了吗?还是他见势不妙,已经逃跑了?”
鲍鸿喊道:“并非如此,车骑,是因为锦马超又派出一支部曲。他们骑着马快速奔到中军与预备队之间,结成严阵,将预备队给拦住了。西凉军士卒悍不畏死,精锐无比。袁滂一时之间不能破阵,所以不能救援我等!”
皇甫嵩喃喃道:“若袁滂不能救援我中军,那么我等就彻底败了。”
鲍鸿诧异地说:“不对啊!车骑,方才末将仔细估算过锦马超的西凉军。他对付我军的中军、左右两翼,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又要留最后一点兵力坚守大营,根本不可能还有部曲,用于对付我军的预备队啊!”
皇甫嵩思考片刻,恍然大悟:“从散关到此处,乘快马需要多少时间?”
鲍鸿道:“最多不过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那些从天而降的敌军步卒,一定是散关守军!”皇甫嵩这下全明白了。
“什么?”鲍鸿疑惑不解。
皇甫嵩后悔不已,说:“锦马超一定是知道,预备队不除,此战难以取胜。而西凉军人数本就少于我军,故而他不敢再分出数千骑,去对付我军预备
鲍鸿听完这一番分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说:“若是如此,那锦马超之算计,也太过精妙、太过老道了!”
皇甫嵩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老夫竟然未能看穿这计谋,输给一个未及加冠的小儿……”
鲍鸿焦急万分地说:“车骑,现在不是后悔之时,快看——”
鲍鸿一指面前,皇甫嵩一看,只见马超部、阎行部、庞德部的三叉戟,已经深入到了距离皇甫嵩帅旗之下,不足五十步的方阵正中央了。大方阵之中的士卒,死伤惨重,已经到了全面崩溃的边缘。
鲍鸿急喊:“若再不催促袁滂前来救援,最后一个方阵也要溃败了!”
皇甫嵩回头一看,袁滂仍旧在远处,率领预备队与阻挡在前的散关守军鏖战。散关守军结成的阵,始终未被攻破。
皇甫嵩摇摇头,说:“看样了,袁滂已经无力救援我等了。”
鲍鸿心如死灰,自言自语道:“右翼的周慎部,一直在包围圈中中作困兽之斗;中军又被锦马超陵蹈;预备队又为散关守军所阻隔开……难道我军十一万七千之众,这一战就要全部战死在沙场之上吗?”
皇甫嵩灵光突现,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即使是现在这般危局,却也不是没有补救之法!”
鲍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地说:“什么补救之法,车骑快说啊!”
皇甫嵩道:“左翼的董卓部,面对的不过是五千铁骑和八百先登营。纵然先登营能击败董卓之三千飞熊军,但区区五千西凉铁骑,恐怕还不能全面压制住董卓剩余的一万七千骑。董卓部可以大用!”
“那又如何用?命令董卓率部来救援我中军吗?”
皇甫嵩摇摇头,说:“不可。董卓部与预备队不同,预备队在我中军之后,而董卓
“那该怎么办?”
皇甫嵩看了眼恐慌的鲍鸿,说:“散关守军不是离开散关,在此处了吗?”
鲍鸿一点就通,说:“哦!末将明白了,车骑是想命令董卓率左翼大军,离开战场,朝着散关袭去。这样一来,锦马超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坐视不管,任由董卓率部拿下无人防守的散关,进而借由散关,闯入凉州之内。如此一来,我军仍然免不了溃败的结局,但董卓部却攻入了凉州境内,甚至趁西凉军聚集在街亭这里,一举攻下金城。
第二,锦马超为守住散关,防止凉州被攻破。只得放弃继续攻击我军。率领主力去追击董卓部。如此,虽然可以保护凉州不被董卓部攻破,但我军却正好避免被击溃、被全歼,保全实力。”
皇甫嵩愉悦地舒出口气,说:“既然明白了老夫的意图,那还不快传令董卓?”
“是是是!末将这就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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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甫嵩不知道的是,在左翼、在董卓这里,也同样爆发了不亚于中军、右翼、预备队那般的鏖战。
西凉军的右翼,中郎将张绣和校尉治元多率领五千铁骑冲了上来,与董卓的两万精骑混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