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布置在武刚车之后的,是六千官军弓弩手。就算皇甫嵩如何变换阵型,还是有大部分弓弩手没能在拥挤混乱的阵中,撤回后阵。而这些弓弩手只有弓弩作为武器,面对甲骑具装的碾压,能存活下来就十分不容易,接下来他们又要用弓弩去迎击疾驰的铁骑,和他们搠来的马槊、长枪,和挥平而来的断金刀,自然这些弓弩手根本挡不住,毫不意外地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毫无还手之力。
皇甫嵩也并非没有组织起反击的力量,他经过短暂的慌乱后,终于组织起了两个部、四千人的盾牌手,和三个部、六千人的长枪手,在混乱不堪的中军方阵靠前一些的方位,排列成严整的方阵。
但甲骑具装很快就扫平了挡在方阵之前的拥挤在一起的官军士卒,随即在彻里吉的率领下,全速撞向由盾牌叠加合并、长枪长矛从盾牌间隙中刺出的盾墙。
这群官军训练有素,在第一列盾牌手和长枪手之后,第二列也是同样均匀排列的盾牌手和长枪手,第二列之后是第三列,第三列之后是第四列。也就是说,就算第一列有士兵倒下了,第二列相应位置的士兵就会立即补上;若第二列补上的又倒下了,第三列的就会继续补上,如此往复,一直能保持住方阵不被铁骑攻破。而等铁骑后继乏力时,组成方阵的官军步兵就可以趁势反击,大获全胜。
本来在正常情况下,依靠盾牌和长枪组成的方阵,只要士卒经过严格的训练,懂得相互配合,攻击和防护作为一体,就能够在哪怕是重骑兵的冲击下,维持方阵的严整,获得最后的胜利。
官军士卒确实也训练有素,但在今日,官军士卒经历了武刚车被焚烧、浓烟笼罩、阳光刺眼,又经历了全军范围内的恐慌和混乱。尤其是恐慌和混乱,已经让官军士卒乱了心神,士气泄了大半。
甲骑具装是重骑兵,重骑兵的使命就是撞阵。甲骑具装没说的,人人都咬紧牙关,奋不顾身地撞向十分严密的方阵,那个皇甫嵩寄希望能借此阻挡住西凉铁骑冲锋势头的方阵。
战马长嘶,战士怒吼,甲骑具装携带
鲍鸿疯了似的大喊:“补上!快补上!”
方阵第二列也很快就把缺口补上,但随着甲骑具装丝毫不停的攻势,第二列立即出现了更多的缺口,更多的盾牌被踏碎,更多的长枪无助地折断。
旋即,第二列也就这么被破开了,而且被破开的面积更大。彻里吉这些甲骑具装疯了似的冲向方阵,趁着第三列的士兵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补上缺口之时,又继续深入到了第三列这里,紧接着破开了第三列。
冲锋到了这里,已经是到了这个一万多人组成的方阵的正中。甲骑具装一冲到这里,整个方阵也就完全被破开了。鲍鸿疯狂地指挥所有剩余的盾牌手和长枪手,都汇聚到甲骑具装这里来,他想要包围住甲骑具装。
但防备骑兵的方阵,本就必须布置得十分紧凑密实,士卒都拥挤在一起,兵器都朝着一个方向,很难调动。况且甲骑具装已经把方阵破开了,将方阵几近一分为二,所以任由鲍鸿怎么调动,步兵方阵怎么也不能形成包围。
而甲骑具装继续深入,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官军步兵,都被踏成齑粉,形成容他们继续冲奔的道路。
与此同时,追在甲骑具装之后的马超等轻骑,也很快肃清了冲锋道路上的残敌,杀到了皇甫嵩和鲍鸿匆忙布置的方阵之前。见甲骑具装早就把这个方阵给破开了,杀得阵中官军步兵哭爹喊娘。马超怕甲骑具装人数太少,搞不好会被还剩数千人的方阵给吞没掉,便命令马岱率五千轻骑,沿着甲骑具装开辟的血路,冲进方阵里,继续以骑兵强大的冲击力,蹂躏这个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了的方阵。随着五千轻骑的到来,官军的步兵方阵的崩溃更快了。
而阎行、庞德与他,则各自分兵,率部绕过方阵,杀向躲在方阵之后拥挤成一团的官军士卒。
皇甫嵩能在纷乱不堪的中军阵中,组织起一个方阵来,就能组织起第二个方阵来。第一个方阵一万多人虽然被击溃了,但好在也为皇
看着这个方阵形成了,皇甫嵩终于敢用手背揩了揩额头上无数的汗珠,松了口气。
但皇甫嵩却打错了算盘。由于他与鲍鸿把盾牌都集中用于第一个结成的方阵,导致第二个结成的方阵,并没有像前者那么层层叠叠的盾牌。
而因为时间太过仓促,皇甫嵩也没能很仔细地布置部曲,导致方阵里弓弩手、长枪手、刀斧手,使用不同兵器的士兵,都不能作有规律、整齐的分布,而是散乱地拥挤在一起。更可怕的是,组成这个大方阵的,不仅有官军士卒,还有刚刚归附的世家宗兵。
旋即马超、阎行和庞德三部绕过了第一个方阵,冲到了最后这个方阵面前。皇甫嵩急忙下令弓弩齐射,但只有很少的箭矢从阵中飞出,飞向西凉铁骑。一是因为官军大多数弓弩手之前被布置在最前列,早就被杀干净了;二是因为方阵中的弓弩手不集中在一处,不能发挥箭雨的效果。
零零星星的箭矢射向西凉铁骑,只不过射倒了几十人。马超命令三部分散开来,阎行率部从大方阵之左冲击,庞德率部从大方阵之右冲击,而他则率部从正面冲击大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