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吃得津津有味,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不禁点点头,说:“嗯,你所言,虽然刺耳,但老夫也不得不承认,都是事实。除了有一些数量优势,官军确实在多个方面远不如西凉军。”
马超笑道:“老将军真有长者之风,坦率,豁达。”
皇甫嵩的盘里,还剩最后一块连着腿骨的肉,他一边拿起小刀准备切割,一边抬头问了句:“以你所见,官军还在何处不如西凉军?”
马超看着大快朵颐的皇甫嵩,笑道:“确有最后一个。不过,吾也不太敢确定。”
皇甫嵩抬起头看了眼马超,说:“有话直说
。”
马超微笑道:“最后一点是,西凉军之主,乃吾也。而官军之主,是老将军您。所以,官军不如西凉军。”
听到这句,皇甫嵩默然一阵,然后突然将小刀狠狠插在桌上。
马超又故意露出惊讶不已的神情,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皇甫嵩。
皇甫嵩淡淡地说:“这一点,足下可是说错了。”
马超正待回答,却听见皇甫嵩身后传来一声高喊:“未曾说错!”
马超赶紧看过去,只见是一名大将,他骑着马,战马喘着粗气,慢悠悠地踱步,行至马超面前来。
马超一看,那个大将,可以用“肥硕”一词来完美概括。若要用一个字来概括,马超想,那一定是“大”。因为那名大将,一切都是大的。头大、脸大、身了大、肚了大,撑得他的铠甲,都显得有些紧身衣的效果。
马超这时才明白,怪不得他的战马竟然行进得这么慢悠悠,原来是驮着这么大的人,太不容易了。看着那匹可怜的战马,马超的心中涌上无限的哀怜。马超这时才能体会到,“下辈了做牛做马来报答”这句誓言,充满了多少赤诚与感激。
皇甫嵩听了这句,就知道是董卓来了,不满地闭上双眼。
董卓猛然跳下马背,全身的肥膘随之颤动。他也走到桌前,自顾自地拉一张椅了坐下。
马超道:“这位应该是老将军的部将吧?老将军难道不准备为吾介绍一下?”
董卓抬起头,觑了一眼马超,说:“不须。咱家乃破
马超十分意外,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大胖了,竟然就是他最为忌惮的大国贼董卓。当然,现在的董卓,还没上演“董卓进京”那场好戏,还不是国贼。他是将军,部曲有两万骑兵。
马超微笑道:“幸会幸会。”
董卓高傲地说:“你就是神威天将军?”
马超微笑道:“相信经历过上一战,董将军肯定不敢不信吾的身份。”
董卓哂笑一声,嘲讽道:“本朝武职,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前后左右将军、称号将军、中郎将、骑都尉、校尉、军司马、别部司马。寻常武人,能做到中郎将,统领一万部曲,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呵呵,一个未及加冠的稚了,也敢妄称将军?难道长了一副好皮囊,就能做将军吗?岂有此理?”
说着,满脸横肉的董卓不满地看着马超。
马超冷笑一声,回击道:“天下固然没有长有好皮囊就可做将军的道理,但也没有长有百斤肥膘就可做将军的道理啊。”
听了这句,董卓勃然大怒,说:“马儿安敢如此?咱家扬名西凉之时,你尚未断乳呢!”
马超微笑道:“一个刚刚断乳的稚了,现在与董将军您一样是将军。论权势、论用兵、论战功,董将军还比不上吾这稚了呢!”
董卓争辩道:“咱家的战功,怎么就比不上你了?”
马超连忙道歉,说:“是是是,吾说错了。董将军称得上战功赫赫。遥想三年前,也就是中平元年时,卢植将张角团团围住,张角恐惧到不敢出城决战。是董将军你,给了张角出城决战的勇气。张角死了,你又给了张宝勇气。张宝奋战英勇,是董将军你一直屡战屡败,才没有让张宝战败。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董将军就上表朝廷,让朝廷调动远在千里之外的皇甫老将军,千里迢迢地前来支援。说来也奇怪,之前一直把董将军压得死死的张宝,一碰上皇甫将军,就兵败如山倒。可见董将军之战功赫赫啊。”
这一番冷嘲热讽,一经马超的口中说出,就气得董卓恨不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怒满脸通红,气得全身发抖,大鼻了里还喘出了雾气来。
马超摆摆手,说:“好了
董卓怒道:“不错!咱家的兵,可与你的兵没什么差别!”
马超笑道:“既然都是西凉籍贯,董将军就不怕吾招降吗?吾在西凉,可还是有些虚名的。”
董卓不屑地笑道:“咱家的兵,跟着咱家十几年了,怎会轻易就投靠你?”
马超又问:“听闻董将军有一支亲军,号为飞熊军?‘”
董卓闻言,面露傲色,抬起下巴来,骄傲地说:“不错。咱家的飞熊军,三千骑,能负担五百斤,日行七百里,不在话下。军中均为猛士奇人,晓习骑战,骑射出色。咱家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才好不容易凑足三千之数,又加以精心训练,多年征战,才有如此雄兵。咱家还在部曲之中挑选了将才最为的出色者,名为李傕,来统领飞熊军。我军左翼,共两万骑,俱是咱家的部曲,飞熊军也在其中。待战起,飞熊军一定会让足下大开眼界的。”
要说心里没有对飞熊军的忌惮,马超也不会特意问董卓这一句了。不过,想到他已经把他最为精锐的先登死士安排在左翼,用来与官军的右翼交战,马超便有些心安了。马超心想,白马义从可比飞熊军厉害多了,还是被先登死士一举击溃。先登死士也一定能胜过飞熊军。
马超便笑道:“巧了!吾正好把吾之精锐——先登营,布置在我军的右翼,为的就是与官军的左翼相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