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阜道:“那就有劳公了。公本是朝廷派来协助裁军的,却接受刺史和将军的延揽,为凉州做了如此之多的好事,在下这个凉州人甚为感激。”
杨彪摆摆手,说:“哪里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在下有些担忧,矿藏越来越多,而在下所属的工曹,工匠的数量已经不足。如今不过仅仅能勉强开发那些已发现的铜矿和银矿。在下准备请求刺史招募更多的工匠,或者征发徭役。”
杨阜说:“这恐怕不行。凉州人口不过一百八十五万,劝导农桑,尚犹不足,怎能用于开矿?况且凉州百姓已经为公之土木所累,也是匀不出来啊。”
杨彪心里又后悔几分,开始为自已的疲秦之法感到自责了。
杨阜则没有时间去顾陷入深深自责的杨彪,心里一直很紧张,害怕杨彪会从他这套出话来,或者看出什么破绽来,让他知道马超早已征伐河西大约十日之久的机密,进而引来皇甫嵩的大举进攻。
骗过了杨彪后,杨阜继续向卢水胡行去。很快,他就领着三百卫士,来到了一大片的草原之上。湛蓝的天空和青绿的草原,风景如画,在这平坦广阔的绿色草原上,已经扎起了一顶顶白色的营帐,望之不见其尾。这里正是卢水胡的营地,众多卢水胡人正在营帐间挤牛奶。
杨阜的三百骑一靠近,卢水胡营地里立即慢慢走出数百骑,谨慎地提防着杨阜。杨阜率部慢慢走近,立即有二骑挺出,是两个极为精壮的骑兵,胡髯浓密,身材雄壮。那两人对不速之客的杨阜说:“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卢水胡营地?”
杨阜在马上拱拱手,说:“烦请通报卢水胡酋长伊健妓妾、治元多,新任护卢水胡校尉杨阜到了。”
二人听了杨阜的话,面面相觑,慢慢地从马上跳下来,单膝跪地,说:“拜见校尉,我二人就是伊健妓妾和治元多。”
杨阜下马扶起二人,说:“想必二位也知道,在下因何而来。如今屠各胡、浑邪人想要攻击二位部落,凉州刺史特地派在下前来,带领卢水胡人抵御二部的侵扰。”
伊健妓妾看了看杨阜身后的三
治元多不满地说:“这样如何能抵抗得住屠各胡?”
杨阜当然不敢把实话告诉伊健妓妾和治元多,不然的话,两人必定不会服从只有三百骑的他。
杨阜就笑道:“二位不必着急。刺史早已派神威将军统领三万骑整装待发,只是西凉铁骑方才与韩遂大战,还需休整两日。几日之后,神威将军就发兵进攻屠各胡。之所以先遣在下来,就是带领卢水胡做好准备,准备协助神威将军一同攻击屠各胡和浑邪人。”
这下,伊健妓妾和治元多方才安心了些。
杨阜继续装模作样,走在卢水胡的营帐间,说:“现今,本校尉要卢水胡所有的兵力。你二人一共有多少兵马?”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跟在杨阜身后,说:“回校尉,我二人共有骑兵六千,战马一万四千匹。”
杨阜一听,稍微有些不满,说:“怎么才这么点?本校尉要你二人征发全卢水胡的男了,凡是身高超过车轮者,一律充为骑兵,准备迎击屠各胡、浑邪人。”
伊健妓妾、治元多面面相觑,说:“校尉,不是说神威将军不日即将救援吗?为何还要征发所有男了?”
杨阜此时的任务,就是遵循马超定下的借刀杀人、顺手牵羊之策,尽可能地让卢水胡在这场战争中投入更多的男了,从而借刀杀人,消耗掉卢水胡的实力,然后就可以吞并掉卢水胡,充实凉州的户口。
杨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满地看着二人,说:“本校尉说过,西凉铁骑仍需休整一两日,而等西凉铁骑前来剿灭屠各胡、浑邪人,路途又需两日。你二人能保证屠各胡和浑邪人不会趁西凉铁骑到来之前,先来进攻你二人的部落吗?”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方才生畏,杨阜又道:“如果你二人不吝惜部落,倒也没什么。”
“校尉,我等当然吝惜了。”
杨阜严肃地说:“既然吝惜,那就赶紧征发全部落男了充军。本校尉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乱卢水胡好。兵力不够充裕,到时候如何抵挡得住屠各胡?此时不征发所有高过车轮的男了,等休屠人和浑邪人打败了卢水胡,他们自然会把所有高过车轮的男了杀
说完,杨阜就回头自顾自地往前走。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都慌了,赶紧追上来说:“是是,校尉,我二人明日就征发全部落高过车轮的男了。”
杨阜冷冷地说:“明日?”
两人为杨阜的严厉所吓到,都道:“今日、今日!”
杨阜点点头,说:“好,命令部曲做好准备,明日本校尉要率军探探屠各胡和浑邪人的虚实。”
“啊?”伊健妓妾和治元多一听,都吓得惊呼出来。
杨阜严厉地说:“啊什么啊?不在战前探探敌人的虚实,本校尉这仗还怎么打?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卢水胡人好?”
伊健妓妾苦着脸说:“校尉,我部比之休屠、浑邪差之千里啊,他们不主动来进攻我部,在下就心满意足了。”
治元多也哭丧着脸,说:“是啊,万一打探虚实时被敌人发现怎么办?”
杨阜道:“怕什么?本校尉自有主张,不会让敌人发现的。”
二人还是不说话。杨阜怒道:“这就怕了?那你们还拿什么去抵挡休屠、浑邪?干脆投降算了。本校尉本以为,卢水胡曾经随汉军多次出塞征讨匈奴、西域,应该也是骁勇善战之辈,所以才接受任命,前来带领你等抵御休屠和浑邪。没想到,你等卢水胡竟然毫无往日之彪悍,还未曾开战,就已经心生恐惧。看来是本校尉看走眼了。卢水胡不过是徒有其表,不堪一击啊。”
一听杨阜言语中如此浓重的讽刺,伊健妓妾和治元多就算再胆怯,也会愤怒。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怒道:“好!那我二人就听校尉的,让校尉看看我卢水胡是否果真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