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敌军骑兵面露痛苦,西凉兵赶紧趁着长枪被肉体顶得稍弯、还未折断之时,奋力抽出长枪。枪头抽出时,血也喷出了敌军骑兵的创口。
两军对冲之后,骑兵交相坠马,只不过是韩遂军的骑兵占绝大多数。马玩派出的两面各五百骑兵,一个回合就被西凉铁骑打残了,马玩本军就暴露在了西凉铁骑的面前。
此时马玩早已趁着这个空隙开始逃窜,西凉铁骑从两面冲向马玩军。紧张无比的马玩尚未来得及喊出声来,两部西凉铁骑就在两个校尉的带领下插入马玩军中。
本来马玩军就刚出城门不远,这时逃窜,正好城门再次开启,前军已经陆陆续续地涌入城门。两部西凉铁骑冲进了敌军阵中,一边杀敌、给以敌军重创,一边快速渗入,数百骑立即身处于敌军阵中,与敌军相交杂,难分敌我。其余西凉铁骑也就紧紧地跟在敌军之后,咬着敌军的后军,跟着向敞开的城门冲去。
马玩大惊失色,汗水哗哗地流淌,西凉兵明摆着不仅伏击他,而且早已准备好借着他的败退,顺势攻进乐涫城去。一旦西凉兵跟着他进入乐涫城,那乐涫城就告失陷了!而且这时,交杂于阵中的西凉兵距离城门已经不过几步,凶悍无比的他们正一边挥刀、左右砍伐韩遂军骑兵,一边策动战马紧紧跟上,西凉兵就在城下、就在城门口了!
而城头上的守军呢?毫无作为,只是看着不断有敌我骑兵涌入的城门瞠目结舌。马玩惊怒地大喊:“一群蠢货,敌军马上就要混入城了,还不快放箭!”
守城的一个军侯探出头来,对城门口的马玩无奈地说:“将军,敌我不分,某怕误伤我军袍泽啊!”
骑兵们惊恐不安,争相向城门涌去,马玩的坐骑被后面的战马推搡着,也不得不进了城门洞。就在马玩进入城门洞之前,马玩着急地大喊:“别管那么多了,放箭,决不能让敌军入城!”
说完,马玩的坐骑已经被后面的战马推挤进了城门洞里。
守军得了准确的命令,这才手忙脚乱地引弓搭箭。但当守军从城墙上探出上半身、意欲射击城下的西凉
话声一落,那些处于后军、也涌至城下不远处的众多西凉兵纷纷扣动了弩机的悬刀。“咻咻咻”箭矢破空声大作,无数铁箭从下往上射向乐涫城头。
瞬间城头上响起“噗噗噗”的声音,那是不少守军被箭矢射中的声音。一次仰射,即把守军射得七零八落,余者只能缩在城墙下。一些被射死的守军无力地向下倒,把一些倒霉的韩遂军骑兵砸下马去。
这下,便无人能阻挡西凉铁骑透入城中的攻势了。西凉兵见城头上毫无动静,纷纷人心鼓舞,一边击杀敌军骑兵,一边催促战马挤进城里去。
马玩方一进城,立即找来两个校尉,焦急地说:“快,敌军就要冲进城里了,你二人立即命令部曲下马步战,以弓弩阵迎击之,一定要把西凉兵阻遏在城门洞里,不让敌军冲进来!”
两名校尉面露难色,一人说:“将军,在西凉兵刀下还活着的,也只有两千骑了,恐怕拦不得他啊……”
一人又说:“士卒们乱成一团,也难以组织起来……”
马玩暴跳如雷:“我不管你二人如何,若是拦不住西凉兵进城之势,我先砍了你二人头颅!”
两个校尉方才无奈而退,慌忙拦住出了城门洞、就四处奔逃的骑兵,命令他们下马布阵,用弓弩瞄准城门洞。
此时,西凉铁骑交杂在韩遂军骑兵之中,疯狂杀进来。马玩大骂:“敌军已经入城,为何还不放箭!”
二校尉都道:“这其中也有我军将士啊将军……”
“我现在不要将士,我现在要乐涫城!放箭!”
几百弓弩手纷纷放箭,正从幽暗的城门洞里冲出来的两军骑兵,立即被射得人仰马翻,尸体横陈,有韩遂军的,也有西凉兵的。
看到城门洞下好十几具西凉兵的尸体,马玩忍不住狞笑了。但马玩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如蜂如蝗的箭矢挡不住西凉兵的冲杀,后面的西凉铁骑纷纷踏着尸体,飞速奔进。
马玩再一挥手:“放箭,快放箭!”
这次箭雨变得有点稀稀拉拉,十几丈外又有数十骑人仰马翻,敌我难辨。
马玩回首一看,原来是这些弓弩手们技术不精,有些人没能按时射出箭,
马玩很失望,这些人被强征入军还没几天,不过就是比武器起来平民好上一点。虽然弓弩一时间能把西凉兵阻遏在城门、使之难以越雷池一步,但西凉兵岂是这些弱旅能挡住的?
很快西凉兵就用行动,印证了马玩不好的猜想。看见数十具西凉兵的尸体横陈在地,鲜血流淌,其余西凉兵前仆后继,义无反顾地踏着尸体,飞速冲来。
箭雨一次次变得稀稀拉拉,射不尽源源不断地从城门洞涌出的西凉兵。过了又三次箭雨,西凉兵就冲进了弓弩手之中。由于弓弩手们已经下马步战,又不懂把战马挡在前面,更只拿着弓弩,西凉兵便纵马踏入,被战马踏死、撞死的弓弩手不计其数,数百弓弩手很快就全军覆没了。
失去了弓弩和弓弩手,马玩急忙左右环顾,其余的骑兵已经吓破了胆、远远逃开了,他几乎无兵可用。而相反西凉兵却全面铺开,追着他的骑兵就大砍大杀,又野蛮又彪悍。看着这一边倒的战局,马玩失神了。
一个校尉扯着马玩的手,劝道:“将军,乐涫城已经守不住了,失陷是迟早的事,不如快从另一个城门逃出去吧!”
马玩大怒,说:“不,乐涫城还能守住!我们的援军就在城外袭击马岱的营寨,等张横解决了营寨里马岱的主力,一定会来收拾这些伏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