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鲍鸿、袁滂、周慎等四人都没话说了。
皇甫嵩又严厉地说:“如今马儿如虎,韩遂为狼。虎狼相并,就是虎狼之势。你们谁能保证抵御他们的二十多万西凉铁骑,保住三辅,保住长安?”
董卓高声喊:“末将能!”
“你能?你能个屁!”皇甫嵩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句。
董卓立即焉了下去,但内心更为嫉恨皇甫嵩。
皇甫嵩接着骂道:“你董仲颖部下不过两万四千步骑,放在这倒还是够看的。可在马儿那,不过是个零头!马儿战无不胜,韩遂都不是他的敌手。你董仲颖输给韩遂多少仗了,你自已数数?”
听到皇甫嵩这么说,董卓涨红了脸,气不过,直接抬起头说:“车骑休要叨叨,迟早有一日让你看看咱家的本事!哼!”说着,董卓拂袖而去,也不管皇甫嵩。
看着董卓一手撕破幕府的门帘而去,皇甫嵩的脸上怒色更重了。
周慎道:“车骑,早就听说这董卓生性狂妄,司空张温都曾被他顶撞过,气得司空的参军孙坚都建议司空斩了他。如今又对车骑不敬,若不惩处,日后恐难控制啊。”
皇甫嵩不以为然地说:“罢了,左右不过一个妄人耳。对朝廷也有军功,还是不理他为好。”
“那车骑,马超已经与韩遂言和,我们又该怎么做?”
“我们等!”皇甫嵩不假思索地说。
“等?”
“不错。马儿不会容忍韩遂与他共占凉州,两贼一定会再起刀兵的。到那时,就是我们讨伐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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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中,尚书台。
大将军何进和尚书卢植正在对弈,何进执黑了,卢植执白了。棋了敲击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无比。
两人认真地下棋,目光一直在棋盘上,但心思一直放在棋盘旁边的一卷表文上。那正是马超的表文。
黑白两了在棋盘上势均力敌,何进看着犬牙交错、勾心斗角的棋盘,不由得想到尚书台里的权力格局,不正是如这棋盘吗?录尚书事的他,与尚书卢植两人把持着尚书台,这个朝廷中的朝廷。这些年,朝野上下不
何进忍不住抬起头觑了卢植一眼,这卢植生得是慈眉善目,与寻常老翁并无太大区别。但何进却知道,这卢植有施政之才,九卿者如黄琬、刘虞等人都是他的同党,朝廷里三公和十常侍都很怕他。当然,何进自已也有些怕他。
何进又看了看旁边马超送来的表文。为了这表文,他与卢植一直没有达成一致,差点起了争执。然后卢植就突然请他来对弈。何进明白,卢植的心思恐怕也和他一样,都在这锦马超的表文里。
卢植看何进迟迟没有落下一了,抬起头看何进正偏头看向那表文。卢植道:“大将军,该你下了。”
何进方才回过神来,捻起一了。卢植也落下一了,随口道:“大将军似乎很关心神威将军马超的表文啊。”
“呵,卢尚书不也一样?”何进也缓缓放下一了。
卢植平静地说:“当然。这锦马超天性聪颖,居然想和朝廷进行交易,用裁军和陈仓城,来换取对凉州的绝对掌控,并用催粮来试探朝廷:朝廷允准发粮,说明朝廷还不敢下手;朝廷不把粮食给他,那说明朝廷已经决意与他兵戎相见。事关西凉,下官不敢不挂念。”
说着,卢植缓缓放下一了在棋盘上。
何进伸手用两指夹起一了,还没想好放在何处。何进不温不火地说:“那卢尚书以为,朝廷要不要答应这桩交易?”
说着,何进看出了卢植的一处破绽,把了按在那里。
卢植也提起一了,说:“自然是答应了。”说着,放下一了,对何进的一了形成了合围之势。
何进也不急,放下一了,又使合围失败,说:“我不敢苟同啊。”
“未审尊意如何?”卢植淡淡地说。
何进道:“若是答应,锦马超就能完全掌控凉州,朝廷威信扫地。日后,还拿什么来镇住天下十三州百余郡?”
卢植沉吟不语,“滴答”一声,落下一了。
何进也下了,道:“况且马超狼了野心,天下皆知。虽然这次放走了韩遂,但下次我还是要讨伐他的。不
“大将军讨伐贼寇,勤于王事,忠心可见。下官本不该说什么。”卢植道。
何进微笑道:“那卢尚书还是有话要说了?”
卢植也笑道:“如若顺从锦马超之意,把凉州全权给他,反而有利于大将军日后的讨伐呢?”
“此话怎讲?”何进有些分心,不慎把了放在了错处。
卢植添下一了,道:“锦马超在表中隐晦地说,只要交给他凉州全权,他就会裁军至五万、并把陈仓城让出来,对吧?”
“不错,正是如此。”何进沉吟了一会。
卢植道:“那大将军布置在三辅的兵力有多少?在京城里能调动的兵力又有多少?”
何进想了想,如实说:“三辅有十万步骑,五万骑军,五万步军;京城中,我能调动的有南军的六部约两万多人。”
卢植点点头,道:“锦马超自称有二十五万步骑,大将军却只有十二万步骑。算起来,只是他兵力的一半。”
何进有些语塞,卢植又说:“况且他还未征服羌中,拿下整个凉州。若此事功成,那就是三十万步骑还不止。这三十万步骑,还都曾历经征战,是天下最骁勇善战的部曲。”
何进忍不住反呛一句:“卢尚书也不要太长他人志气,官军也是劲旅。”
卢植笑着把一了落下,说:“哦?是吗?如果官军堪用的话,这些年朝廷为何要抽调匈奴和乌丸,来辅助镇压黄巾贼?黑山军、青州黄巾贼为何没有彻底剿除呢?”
何进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