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马超又问道:“可有岱弟传来之信?”
张绣兴奋地说道:“有,岱兄长在信中说了,陇西凡十二城,其中九城已尽在他手,就等着兄长您动手了。”
四将都十分喜悦,只有马超皱起了眉头,说:“九城?如此之多的城池,他三万之众分而驻守,兵力分散,该如何截住九曲黄河奔腾之势?”
张绣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露出了惊讶和崇敬的表情来。张绣喜道:“兄长真神了!”
马超诧异地说道:“怎么了?”
张绣笑道:“岱兄长还于信中说明,他恐怕兵力分散守不住城池,故而集结重兵驻守其中重要的枹罕、白石、狄道三城。此三城者,皆驻军八千骑,定能在韩遂三万骑猛攻之下守城数月有余!”
马超恍然大悟,陇西郡最为紧要的城池、也是连接着金城的城池便是枹罕、白石和狄道。只要韩遂攻破了其中之一,就足以打通回金城的道路。否则,他就要向西远走羌中才能逃走。不过,走羌中回金城需要更长的时间,韩遂根本逃不过马超的追击。所以,摆在韩遂面前的只要攻城这一个选择了,或许城池一日便下,然后就可以更快速地逃回金城了。
张绣又说道:“绣刚想告诉兄长呢,没想到兄长已经想到了绣前面,兄长真乃料敌如神!”
马超笑道:“好了,马屁暂且别拍了!告诉吾,岱弟驻守下之三城,是否受到韩遂的猛攻了?”
张绣挠了挠头,说道:“还没有,枹罕、白石和狄道都还未开战,就连首阳、彰县等驻军不过一两千的城池,也都未曾开战。”
马超一听,顿时有些疑惑起来。按理说,韩遂应该趁早攻城、趁早逃回金城才对,为何逃离阿阳两日了,却还没有攻城的举动?难道韩遂不怕他率军西向,连同马岱一起,把韩遂给包围在冀城那一小块地方吗?
马超的心里充满疑虑,难道韩遂是打算苦守冀城、依靠渭水以西的一小块汉阳郡和天水郡、武都郡,抗拒他的进攻吗?
马超很快就在心里否决了这个可能,韩遂如此谨慎之人,绝不敢如此托大,妄图以三
马超很快又冒出了一个猜想,难不成韩遂是孤注一掷、打算顺势从大散关出三辅?不过马超又自已否决了这个可能,陈仓可是有他父亲马腾重兵驻守,韩遂怎敢拿身家性命去赌是否能攻破陈仓坚城?再说了,即使攻破了陈仓、打开了三辅的西大门,韩遂也会陷入到与他和朝廷的夹击之中。以韩遂的无双智计,应当不会不知两线作战是自寻死路吧?
否决了这个,马超又立即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韩遂该不会是知道有阴平道的存在、想突入巴蜀益州吧?不过马超刚想到,也立即否决了这个可能。阴平道,若不是马超来自后世、知道邓艾从此道灭蜀的历史,他也不会知道。韩遂知不知道阴平道还两说,就算知道,他的铁骑也会陷于群山峻岭之间,不败亡才怪。
可除却这三个根本不可能为韩遂所采用的选择外,马超绞尽脑汁也想不通,韩遂还有什么理由不尽早攻城逃跑?
马超又问道:“韩遂有何动向?”
张绣说道:“他正收拢溃兵,就在渭水之畔,驻军未动。”
一听这个,马超很快就想明白了,微微一笑。庞德疑惑地说道:“少主,韩遂驻军是为何?他总不会据守冀城、或者逃入三辅吧?”
马超摇了摇头,说道:“不。若吾所料不错,韩文约应该仍然寄希望于攻破回金城道上的城池。若想据守冀城,他何不渡渭水回冀城?若想逃入三辅,他何不早日逃向大散关?至于走羌中,更是自取灭亡。所以,吾才料定韩遂除却攻拔城池、以回金城之外,别无选择。”
庞德疑惑不解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军尚未逼近,他为何不趁早突破我军与马岱军即将形成之包围?须知若是等后日我军开拔、形成更牢固的包围,他可就更难溃围了。”
马超一笑,说道:“他在等。”
四将本来就更不清楚韩遂的心思,又听马超这云里雾里的一句话,就更纳闷了。
张济问:“等?那他又在等什么?”
马超说道:“你等想想,挡在韩遂面前、只需攻克一座就可循路逃回金城的城池,有哪些?”
段煨思考片刻,惊道:“白石、狄
“不错。韩遂要想溃围,就必须选择其中之一。而若是现在就匆匆攻城,就暴露了他的目标。一旦吾接到情报,就可迅速确定他之生路,届时吾八万之众可彻底封堵住他之生路,教他难逃一死!
所以,在我军尚未开拔、与马岱形成一道包围时,韩遂不敢轻动。他必须要等吾先动,等包围已成,吾势必要将吾之八万骑分散至平襄、显亲、成纪、略阳、陇县、榆中、勇士凡七城。因为这七座城池,韩遂也有可能攻打,有的一旦攻克可回金城,有的一旦沦陷则是打乱吾所有部署,失去吾之后方。”
庞德恍然大悟,说道:“哦!末将明白了!韩遂是在等少主分兵,将兵力都分到这七座城池去形成包围圈。这样一来,虽然包围圈成,但少主麾下八万之兵怎么着都要分出数万的兵力,能直接威胁到他的兵力就只剩大概四五万了!
由此,少主只能选择这样一种战略:连同马岱小将军在内,以大约六七万之众守住十座城池,又以大约四五之众在一旁等候;等韩遂显露出要攻打其中一座城池之动向,少主方能借此确定其意图,然后聚合兵力、将他聚而歼之。十座城池就意味着我军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成功歼灭韩遂,韩遂也将有十分之九的可能逃脱!”
说完,庞德还尚惊讶得双目睁大,其余三将也是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