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尤之棋相邀,花间傲早就兴奋的不行,甚至因怕他反悔快速将拿令牌之手藏到了身后,不过碍于在外面而强压着心头的欢喜之情罢了。
与花间傲分别后,尤之棋望着镇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发出感慨,“难怪伶悦不愿回宫,换做别人,恐怕也舍不得这人间繁华万象。”
四下观望一番后,尤之棋以千里传音术将声音传达至镇上各个角落,此声非朝阳宫中人是听不到的。
而听到主人召唤的花伶悦心中大呼“糟糕”,火速赶来,不消片刻便已跪到了尤之棋脚边,“伶悦知错,请公子责罚,罚的越重越好。”
尤之棋轻摇了下头,以手势示意她起身,“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何须罚你。”
花伶悦丝毫不敢动弹,只是一个劲儿的认错“伶悦真的知错了。”
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尤之棋忍不住叹了口气,以手背拂过她面上的纱巾,“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以你自己的方式度过一生。”
说着,尤之棋亲自将她扶起,道“你若喜欢这里,我便陪你在这镇上逛逛。”
受宠若惊的花伶悦连问数遍此事是否为真,尤之棋每次都极具耐心的点头回复,只因他心中愧疚过甚,想借机补充一二罢了。
一路经过很多商贩,花伶悦却独钟情于卖糖人的摊位前,久不愿离去。
尤之棋只当她是嘴馋,摸出一枚金叶子,指了指案板上的糖人,道“老板,此物能换一个糖人吗?”
从未见过如此豪爽大方的客人,老板眼睛都直了,二话不说就拿过了金叶子,笑眯眯的答道“莫说是一个,就是一车都够了!”
花伶悦迅速将正中央那对童男玉女攥在了手中,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我们不要一车,只要这一对就够了。”
占大便宜的老板为了讨好二人,嬉笑着说道“还是姑娘会挑,吃了这对糖人,必能保佑你与情郎幸福甜蜜。”
尤之棋快速皱起了眉“我不是她的情郎,休要胡乱相称。”
纵使关系被否认,花伶悦还是欢喜的看着他傻笑,并将男形糖人递了过去,“公子,你快尝尝这糖人,可甜了。”
尤之棋头也不抬的回道“你自己留着,我不喜甜食。”
花伶悦动作轻柔的将糖人收进了布包中,她实在不舍得将公子所赠之物吃掉,一心只想将它们带回朝阳宫。
尤之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止,更没有注意过她的小心思。
他一心只想弥补亏欠,弥补之法便是四处撒金叶子,为她换取各种吃食、发饰,甚至都没有问过她是否喜欢吃,乐意戴。
当然,在花伶悦看来,只要是公子送的,就都是宝贝。若非有些吃食保质期有限,她还真不舍得下口。
将面纱掀起一小角,轻咬了一口灌汤包,花伶悦竟被汤汁烫到流泪,依然选择咽了下去,嘴里嘀咕着,“这是公子的好意,千万不能浪费。”
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声音,走在前头的尤之棋回身相看,花伶悦迅速将灌汤包递了过去,“公子尝尝!”
尤之棋正要伸手去接,花伶悦猛然想起此物烫嘴,生怕她的公子会同她一样遭罪,赶忙将其收回。
“还是稍后再吃吧,咱们再去别处逛逛。”
看出她心情大好,尤之棋对她的愧疚也总算淡了些许,与她并肩而行,远远瞧着还真像是一对情侣。
晌午,花伶悦自告奋勇将尤之棋带进酒楼用膳,俩人坐在包间内,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品。
此时,尤之棋才信了邓饮涅的话。
活傀儡果然与活人无异,她也是需要吃东西的。
难得有机会与公子同桌而食,花伶悦强忍着口痛,一口接一口的咀嚼,尤之棋硬是连眼皮都没抬,更别提动筷子了。
尤之棋并不知晓她被烫伤,真以为她是发自心底的高兴,竟破天荒的为她夹菜添饭。
“既然你喜欢,便多吃一些。”
是得多吃一些,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时时都有。
花伶悦自不会辜负公子美意,恨不得将一桌菜肴都吞下肚去。
此刻的她,坚定的认为自己在公子心中地位依旧很重,幸福且满足,烫伤之痛也早就算不得什么了。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又都不肯明说。区别就是,尤之棋是懒的说,花伶悦则以为他全都懂,甚至妄想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新娘。
身为一个合格的活傀儡,花伶悦没有只顾着自己,用膳期间也不忘为他夹菜,“这些菜肴自是比不上咱们朝阳宫的精致,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公子真的不吃一些吗?”
听她说完,尤之棋一本正经的点了碗面,吃了一口便吐了出去,倒不是那碗面有多难吃,而是厨子没做出他想要的味道。
一连点了十数碗面,皆不能令他如意。
看来,以后再想吃面,就只能找莫大厨了。
这顿饭,硬是吃到了傍晚时分才结束,若非尤之棋出言提醒,花伶悦怕是当真要将自己撑死。
险些没撑破肚皮的她走路十分缓慢,尤之棋耐着性子跟在她身后,满脑子想的全是莫秀秀那碗面。
说来奇怪,原本还热闹的街头突然就丢失了原来面貌,萧条的道路,门可罗雀的店铺,不得不让人疑惑。
联想到花间傲先前所说,尤之棋若有所思的看向花伶悦,问道“瑜暇镇为何会从热闹变做寂静冷清?你可知这其中缘由?”
花伶悦离宫这几日只顾着玩耍,哪有心思去管这些,只得摇了摇头“每日皆是如此,许是这镇子的习俗吧!”
尤之棋问道“这几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花伶悦笑着回道“吃饱了、玩累了,就回客栈睡觉。第二天再继续吃、继续玩,反正每天都有新鲜东西等我发现。除了睡觉这一样,每天吃的、玩的都不重样。”
“你……从前是怎样睡觉的?”
“从前,伶悦需要守护在公子床前,便在白日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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