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久不回话,黑衣人对着昏迷中的莫秀秀就劈了一掌过去。
毫无意外,那掌打在了尤之棋的身上,被他搂在怀中的莫秀秀虽毫发未损,却也没有因为这番折腾而苏醒。
“你刚刚洒的粉末有毒!?”
“有,毒性大的很!”
“我杀了你!”
从尤之棋眼中里察觉到了满满的杀气,黑衣人未多做停留,一转身便没了踪迹。
尤之棋一路追到了悚魂岭,神族太子曾在这里建过一栋别苑,如今早已荒芜不堪,甚至成了荒魂聚集地,无数游魂野鬼在此栖息。
莫说是人影,连虫鸣都听不见,只有黑衣人残存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即便是初夏时节,风仍吹的人心发冷,似有似无的脚步声不断传进耳中,结合周围环境,让尤之棋感到头皮发麻。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被引到了一架桥上,眯起眼睛,费了好大劲儿竟瞧见半空悬挂着一颗人头。
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紧握成拳。
一道闪电划过,尤之棋下意识抖了下肩膀,那颗人头随即向他飘来,正是先前那位黑衣人。
黑暗中的头颅冒着森森寒气,阴风刮过,风中掺杂着弄裂的血腥之气,阴寒似是透过身体渗进了骨血之中。
直至那颗人头“飘”到距尤之棋仅有几步之遥,他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恐惧感瞬间消散。
黑色的衣裳最容易与夜色融为一体,令人生出错觉。
“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黑衣人主动开口,还算温和。
虽然见不到黑衣人的真实面容,尤之棋却感觉此人分外熟悉,就像认识很久很久一样。同样,他的心中又莫名不安起来,浑身上下都不踏实,毫无安全感可言。
定了定神,尤之棋低声说道“莫秀秀初来乍到,与你无冤无仇,速将解药拿来。”
黑衣人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是我要伤害她,是乐正骄在利用她伤害你。伤你,便如同伤我。”
尤之棋复轻哼了一声,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劲儿朝他讨要解药。
“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何苦执着于她呢?”说罢,黑衣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发笑,那笑声极为阴森恐怖。
二人便这样陷入对望当中,面具人出其不意喊出他的名字,令尤之棋心脏狂跳,他试图调整自己的心境,却做出了一个极为不自然的皱眉。
立世多年,尤之棋从未像现在这般提心吊胆过,但他清楚的很,他怕的并不是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具。
月亮突然冒了出来,尤之棋大胆的看向黑衣人“为何你的出现,让我这般心慌意乱?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向前迈了一步,“粉末无毒,我只想同你说说话而已。”
见他久不言语,耐心耗尽的尤之棋不愿多留于此,说了声告辞便欲离去,转身之后却又停滞不前。
经他走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过度的紧张,竟是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那黑衣人一个闪现,便来到了尤之棋面前,与他相距不到半步,“这些血迹与我无关,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今日仅是收了几只鬼魂协助修炼而已。”
“原来那些鬼魂怕的是你——”
黑衣人惊讶的看着他“不然呢?我的龙王大人,你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此处,未见一鬼纠缠,还不是因为我在前面替你扫清了障碍。”
尤之棋叹了口气“人有好人,鬼也有好鬼,你又何必斩尽杀绝?”
黑衣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随即又道“生逢乱世,连人命都是草芥,何况鬼魂乎?我阻了他们轮回之路,省的来世投胎比前一世活的还苦。”
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尤之棋继续前进。
黑衣人跟进在他身后,大加讥讽“尤之棋,你的胆量也随着护心龙鳞一同消失了吗?这世上你最不应该害怕之人,除了他,便是我。”
尤之棋方才安定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快速转过身来,厉声质问道“你是谁?他又是谁?你潜入弈灵殿有何目的?”
“你与我,都是他,也都不是他。我进弈灵殿就一个目的——替你治伤。”说罢,黑衣人将手心贴在尤之棋的伤处,便是削灵剑所伤之处。
“伤人又救人,你在算计什么?”
“你想多了,我只是最近实在太闲得慌。”
一股暖流顺着伤处传遍全身,疼痛之感也随之减轻,察觉到此人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恶意,尤之棋的态度也缓和了些。
“你到底是谁?你口中的‘他’又是谁?你又如何得知我护心龙鳞已失?”
黑衣人“……”
尤之棋急了“我问你话呢!你哑巴啦?”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尤之棋缓缓抬起手,“可否摘下你的面具?”
黑衣人连忙攥住了他的手腕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后退了两步,尤之棋严肃的说道“今日我姑且放你一马,以后莫再打朝阳宫的主意,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杀了我,你也难活。”
尤之棋轻哼了一声,“你还真是无聊。”
黑衣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又都是他。你我之死虽威胁不到他,但他之死却可牵制你我。”
尤之棋“……听不懂。”
黑衣人无奈的耸了耸肩,“你该保护的人不是什么天音阁大小姐,而是你和我,还有他。”
懒得听他胡说八道,尤之棋以警告的口吻说道“吾乃青龙后裔,身份贵重,你为魔族邪灵,诡异冷血,你我二人怎可相提并论?”
黑衣人“别瞧不起邪灵,你这一身伤,不就是拜我这个邪灵所赐吗?若非现在还不能杀你,我倒真不想留你性命了。”
伤患痊愈的尤之棋再无可惧,气势随之袭来“这世上,除了我自己以外,谁也杀不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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