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蟾宫如同脱缰野马般跑了出去,边跑边嚷嚷,“来人啊!尤之棋这个不孝之子,他造反啦!”
不多时,步蟾宫便招呼了一帮龙卫,“你们快给我将尤之棋这个吃里扒外的逆子捆起来!我义母待他如亲生子,他却恩将仇报将我义母打成重伤!”
尽管众龙卫都看到了尤之棋衣裳上的血迹,仍是无人敢上前与之动手。
一是敬重他的身份,二是清楚他的人品,三是忌惮他的能力。
步蟾宫待不住了,抬手就将一巴掌打在了为首龙卫的脸上,“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上啊!”
挨打的龙卫先是恭敬的对着尤之棋施了一礼,随即又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大少爷?蟾宫少爷所言……可有虚假?属下不信您会做出伤害龙母娘娘的事来。”
尤之棋哪有功夫回话,急急忙忙将龙母娘娘抱到了床上,“快快将圣医请来,若是龙母娘娘有什么闪失,一切责任皆由我尤之棋承担。”
此话正中步蟾宫下怀,他顺水推舟吆喝起来,“你们都听到了吧!咱们这位大少爷可是自己承认了!如此忤逆不孝之辈怎么配留在咱们风月集?赶紧给我捆了!没有本少爷的吩咐,谁都不准放他出来!”
“大少爷,得罪了。”
尤之棋没有半点抵抗,任凭绳索在他身上缠绕。
自步蟾宫身边经过时,尤之棋用凌厉如刀的眼神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步蟾宫,你给我听好了,若是龙母娘娘醒不过来,我一定会送你去地底下给她陪葬!”
步蟾宫只感到脊背发凉,当即打了一个激灵,却还是硬生生装出无畏的样子,掐腰高喊;“你吓唬谁呢!信不信我去义父那里告你的状!”
尤之棋丝毫不惧,依旧保持着方才的气势“只要我还活着,这风月集就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做主!”
纵然指责起尤之棋来雷厉风行,但当众人走远之后,他突然脸色一变。不仅跪到了龙母娘娘面前,还主动攥起了她的手,两行热泪紧随其后。
“虽然您不认我这个儿子,但在我心里,您一直都是母亲一样的存在,所以您千万不能有事……
我只是气不过您眼里只有尤之棋这个儿子,求求您,给我个机会在您面前展示我的孝心吧!”
这么多年以来,步蟾宫都在扮演一个混吃等死、得过且过的混混模样,甚至故意将自己留恋这种事泄露出去。
之所以这样做,全是为了尤之棋。
为了让他来日能成功接替金鼎龙王成为风月集乃至整座龙族的新主人。
为了让他能将位子坐稳,也为了金鼎龙王不忌惮自己,他只能把自己伪装成浪荡公子哥儿的模样。
这许多年,他就是靠着伪装获得了金鼎龙王空前绝后的疼爱。
步蟾宫是绝顶聪明之人,心思敏感且细腻。
他知道,金鼎龙王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供他弥补愧疚、挥洒父爱的义子,而不是一个处处顶尖压过他亲生儿子的义子。
索性,步蟾宫从未真正想过取代尤之棋在金鼎龙王心目中的地位。
此时的尤之棋已经被龙卫们五花大绑的压回了停梓斋。
为首那名龙卫想要帮他解开绳索,却遭到他的拒绝,“回去像步蟾宫复命吧!龙母娘娘没有醒来,我不会离开这里,也绝不会让你们为难。”
尤之棋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戳在门口,内心深处充满悔意,他后悔自己为何这般冲动。
一晚上就这样在他的愧疚中度过了,婢女来送早膳时,尤之棋趁机打探起了龙母娘娘的情况,婢女只说龙母还未醒来便匆匆离开了。
心绪难安的他开始埋怨自己,“不过三两句言语而已,让他便是!若是龙母娘娘有什么不测,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番自责的声音恰巧传到了刚苏醒的莫秀秀耳中,她一推开房门便瞧见了浑身染血的尤之棋,登时吓了一跳。
“小龙,你怎么了!”
莫秀秀毫不犹豫的抽出绝音砍断了捆住他的绳子,又着急忙慌的在他身上染血之处摸了摸,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我帮你打盆水洗一洗。”
尤之棋急忙制止了她,“我如今算是戴罪之身,已经被软禁在此处了。现在……咱们俩谁也出不去。”
“软禁?你犯什么罪了,他们要软禁你!为什么?凭什么!”
说着,莫秀秀当即扬起了一股怒火,一脚便踢开了停梓斋的门,持剑向门口的龙卫吼了起来,“本大小姐今日非要出去不可,我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拦我!”
“秀秀乖,咱们不闹……”尤之棋慌忙将她拽了回来,“这个时候咱们谁也不能冲动,这本就是我的错。”
莫秀秀气呼呼的坐到木登上,不断的用手拍打桌子,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
“就算是犯错,也不至于将你软禁起来吧?你可是青殊龙王,是他们的大少爷!除了金鼎龙王,谁有这个权利软禁你?”
“步蟾宫。”尤之棋轻飘飘的从嘴里吐出这个名字。
莫秀秀气的一掌将桌子拍烂,“他不过就是你爹的养子,怎么敢欺负亲生子?”
尤之棋一步步走到她身边,缓缓坐了下去,“因为小龙误伤了龙母娘娘,害她吐血昏迷。我身上的血,全都是龙母娘娘吐出来的。”
“小龙……”莫秀秀瞬间安静下来,猜想他此刻定然是愧疚至极,奈何自己一时想不到安慰之言。
只得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又抱住他的胳膊,企图以此宽慰他的心,“凡事要往好处想,龙母娘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尤之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秀秀莫要害怕,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莫秀秀抬头看向他,语气十分坚定,“不要这么说!秀秀要与小龙祸福与共,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你保护我,我也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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