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想和我生孩子,我给你看什么?”陆简之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千朝,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你要如何以后我都依着你,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阮千朝看他一眼,对外吩咐了两句,才道:“你先回陆家给你爹娘报平安。”
“你呢?我爹娘也是你爹娘。”陆简之握住阮千朝的手,“朝朝,我在昭狱想的都是你,好几次我都觉得自个可能活不到明日了,可我一想你和孩子还在外头等着我,我便是努力的贺审问我的人斡旋。”
“千朝,你恨我,我比谁都明白,那么,你就回来好不好?我把命都给你,你要怎么折磨我,怎么从我身上找回来,我都没有怨言。”
阮千朝正要开口,忽的就有小厮掀开了帘子,“二少爷,二奶奶不好了!”
陆简之捂着心口,万分嫌弃,“你是非要吓死你家少爷才好过?”他顿了顿,“有什么好好说,莫要吓着夫人了。”
那小厮咽口水,“您养着那猫把、把繁姐儿给抓了!”
阮千朝顿时急了,“回去,快点回去!”她又气得去拧陆简之,“你好端端在家养什么猫!”
莫名挨了一下的陆小少爷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那猫,我不是把小陆二给弄死了,又去搞了一只它同窝姐妹下的崽,一直想着要还给你的,每次都忘记了。”
“所以,你是带着孩子回去了?”陆简之一把将阮千朝抱着怀中,“千朝,你带着孩子回陆家了?”
阮千朝看他,“是你祖母想孩子,我才带孩子回去的。”
“我才不信!”陆简之一把将人抱在怀中,“你就是担心我,你就是担心我,你怕我死在昭狱了对不对?”
阮千朝被他抱着,拍怕他,“弄疼我了。”
陆简之才不管,把她搂的紧紧的,“千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在和我吵架了成不成,我真的撑不住了,我在昭狱就想,若是出来你还是很恨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刚刚姐姐说你带着孩子改嫁了,我差点,我差点……”
“鬼门关走了一圈,你不也还是你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阮千朝掐他的脸,“陆简之,再有一次这样玩我,我掉头就改嫁!”
“我发誓,绝对不会了,绝对是最后一次!”陆简之把着她的肩头,“千朝,你信我,最后一次机会,你就给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阮千朝就看着他,陆简之继续,“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怨气,我真的没有办法,千朝,你就在给我两个一次机会吧,我会好好珍惜的。”
他捧着她的脸,“我只有你一个妻子,真的。”
见他凑过来的脸,阮千朝侧眸,“繁姐儿被抓了你还有心情亲我,滚一边去坐着。”
陆简之听着这话,就知道阮千朝已经彻底不计较了,一个劲朝她旁边贴,脑袋倒在她的肩头,“你真不知我这四个月是如何过来的,你可给我预备下吃食了?”
阮千朝看他一眼,还是道:“府邸什么都给你预备下了。”
“你说繁姐儿还认识我吗?”
“你怎么不说星哥还认不认你的?”
“那小子太欠揍了,怎么可以怎么能哭的。”陆简之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儿子的浓浓嫌弃,“这日后谁要嫁给他啊,不然我们也学姐姐他们,给星哥儿先物色个好媳妇?我觉得贤蕊他家的姑娘就好!”
“得了吧,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阮千朝看他靠着自个肩头,心中大石头也放了下来,“睡一会儿把,到了我叫你。”
陆家那头本来是眼巴巴望着儿子回来的,不过意外来的太猛,眼下,满府邸都在抓那只猫儿。
繁姐儿是手被猫儿轻轻的抓了一下,自个笑的个屁颠屁颠,见着陆简之进来,抬手就是软糯糯的一声爹爹过去,把陆简之心揉融化了。
那边的星哥儿也颇为给面子的叫了一声爹,可惜被偏心姐姐的老爹给无视了过去,委屈巴巴就要开始哭,好在阮千朝将她给抱着了。
陆简之看了女儿的手无事,才同外面道:“别找了,一会自己就出来了”他看妻子,“千朝,先随着我去给爹娘请安。”
陆家人看着来请安的一家四口都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兜兜转转了怎么久,可算是和好了。
陆简之又回了一趟阮家,最后笑嘻嘻的回了陆家,就见千朝正抱着星哥坐在外面屋檐的横座上,旁边藤架摆着添置的小竹床,繁姐儿正和那猫儿玩儿,远远的看着这幕,极其的惬意。
见他进来,阮千朝哄着儿子的拨浪鼓也停下来,“你回来了,和父亲说的如何了?小厨房还给你留了饭,你是要去前头回来在用,还是现在就用?”
“已经谈完了,找了督察院那头要了半月的休息。”陆简之走过去低头亲了亲闺女,才把儿子抱了起来,“长重了不少。”
星哥儿难得对着老爹笑了一个,把陆简之给高兴坏了,“这小子不哭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阮千朝轻轻笑着,她是被陆老太太哄回来小住的,结果才发现这院子的一景一物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甚至还有这只和小陆二一模一样的猫儿。
她还记得走之前,自己在床边放了个白瓷瓶,插着富贵竹,如今也还在,甚至屋子里头她的东西都从未移动过,始终保持着她离开的模样。
陆简之在院子哄着儿子叫他爹爹,阮千朝仰头望着正好的夏日,难得的笑了起来。
“千朝!”陆简之叫她,眸光柔和极了,“我陪你出去转转吧,当日你不是说想去山上泡温泉的吗,我在陪着你去可好?”
阮千朝与他对望,最后轻轻的点点头,“好。”
陆简之抱着儿子看她,觉得一切都柳暗花明又一村,真好。
以后,他会将这个小家守住的。
***
罗世子是打死都没有想到,慎敏撇下他去南直隶赏游,直接玩到了秋天,离京艳阳高照,回程书信传来,枝头都没几片叶子了,风吹吹就剩个光秃秃的枝头。
他几封家书过去念叨她早些回来,慎敏就给她捎带些南直隶的特产,一纸书信都无,都是回来的下人口头传话。
不是“夫人说过几日就归。”便是“夫人正陪谢二奶奶玩的开心。”
反观那头的谢竹盛,好歹还有两张贤蕊送回的帕子,而他,只能就着茶水啃干巴巴的糕点。
罗琪琅越发想妻子的,他不能忍受慎敏在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呆的太久,即便是当初二人吵的最厉害时,英国公府安插的眼线,也会三五日将她的举动传给他。
这次二人轻装简行,连着贴身的婢女都赶到英国公府照料孩子,用的都是裴家的下人。
想着回程的书信说月底回京,捏着手算现在应该在河间府了。
要不要去接慎敏呢。
望着号房桌案上几碟卷宗,罗琪琅扶额,大理寺最近承办了两宗大案子,他早出晚亏,这两日最后直接歇在了号房里头,也就白日罗州提醒他,顺道去英国公府瞧瞧芽姐儿。
“世子爷!”罗州从推门而入。
罗琪琅正在写着呈送给新皇的折子,见冒冒失失跑进来的罗州,拿着旁的折子砸他,说他:“告诉你多少次,在衙门叫大人!”
“世子夫人回来了!”罗州急忙开口,弯腰把折子拾起来送回桌子上,“下了船就和谢二奶奶一道去英国公府邸了看小姑娘了!”
回来了?这人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罗琪琅立刻吩咐,“先去备车,我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干净就过去。”
不过,等着罗琪琅将政务处理完毕,已然傍晚了,慎敏早就带着芽姐儿回侯府。
罗琪琅满心都是许久不见的娇气,下了车朝府邸疾步,不了半路惠氏给阻了下来。
罗琪琅一颗心都扑在慎敏哪里,对拦路的母亲敷衍道:“您有什么事晚些再说,若是火烧眉毛的大事,你找父亲比找我来得快。”他眼巴巴的想去见妻子。
惠氏把心疾的儿子拉住到跟前,左右瞧瞧确定没有眼睛跟着过来,压低声气和儿子说:“就是在专门等着你的,天煞的东西,你怎么让慎敏一个人回来了?”
罗琪琅不明母亲话中意思。
“今日老太太斥责了慎敏。”惠氏叹了口气,满目复杂。
慎敏毫无由头,一句要和贤蕊回外租家游玩,杳无音讯就是两个多月,还把闺女交给了娘家人替她照顾,外头早就开始议论纷纷,说侯府看不起慎敏的出身,更加看不起慎敏生的闺女,因此才无所谓。
可谓是把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罗琪琅目光慢慢冰凉了下来,要迈回皆宜居的脚步转瞬就是冲着罗老太太院子去。
惠氏把儿子拉住,欲言又止,“更恐怖的是,慎敏全程一个字的反驳都没有,就听着你祖母骂她,倒是把你祖母给吓的说不出,让她自己走了。”
想着那幕恐怖如斯的场景,惠氏背脊都生出密密麻麻的凉飕寒,慎敏那是丝毫不吃亏的性子,即便在客套也最多让罗老太太讽刺一二句就要反击,今个就始终端着茶盏低眉顺眼的听着。
不止她,连着白氏都吓得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