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学轻笑回白氏的话,“二嫂可别乱说话,惹得母亲不悦了,可就不好了。”
见着白氏气急败坏出去,他同慎敏吩咐,“你先把烟姐儿带回去,今日的事莫要让外头胡乱传了去,该怎么做你掂量着来。”
说着,罗学示意罗琪琅跟着他到旁边的耳房。
罗琪琅难得见自个三叔怎么严肃,不免笑了起来,“有什么是慎敏听不得的,你不让她听,回去我也会说给她听的。”
站在门口的罗学见着慎敏带着罗淡烟走了出去,吩咐护卫看着左右,不许有人来打搅。
他亲自合上门,见着递给他茶水的侄儿,罗学眼神沉了下来,“罗琪琅,你同我交个底子,慎敏到底是谁?”
“慎敏自然是英国公府邸去姑娘了,”罗琪琅觉得罗学这话问的怪异,自个喝了口茶,“不然她还能是谁?”
“阿琅,你是觉得这侯府就你是最聪明的人了?慎敏那张脸,和张家其他四个姑娘哪里相似的?”
罗学背着手审视的看侄儿,沉声问他,“我再问你一次,慎敏是不是英国公府邸的嫡出姑娘,你最好不要给我撒谎!”
罗琪琅顷刻目光一聚,歪着脑袋看自个三叔,柔声说:“若慎敏不是英国公府邸的姑娘,三叔以为,她是谁呢?”
若你笃定慎敏不是英国公府邸的小姐,那么,你觉得他又是谁呢?
叔侄目光碰撞,罗琪琅捏紧了杯子毫不退让。
不管如何,慎敏必须是英国公府邸的嫡出小姐,章嬷嬷死之前说的话,不能再从他的嘴里被第二个知道。
罗学单手撑着桌案附身盯着侄儿,缓缓开口,“罗琪琅,英国公那位去世的二老爷,我是见过的。”
“这京城见过张二老爷的人可不少。”罗琪琅含笑。
见侄儿如此死鸭子嘴硬,罗学便缓缓道:“既如此,就记住你今天对我说的话,以后不管谁问你,都给我干净利落的说出来刚刚话。”
罗琪琅不可置否的回他两个字。
“自然。”
***
那头和罗老太太太说完话的罗杭走进旁边的暖阁,吩咐身边的人看着周围情况,脸上还是难得出现的谨慎。
他走进去看着等着他的三弟,直接开口,“阿琅怎么说?”
“他说慎敏就是英国公府邸的姑娘。”罗学看大哥,想了想,小声道:“我感觉阿琅应该是知道慎敏不是张家姑娘的,可她到底是谁的家的姑娘,我看他傻兮兮的模样,他并不知道。”
罗杭沉思片刻,压低声音,“阿学,你真的确定慎敏是那两个的孩子?”
罗学轻轻的点点头。
罗杭不可思议,犹豫了一下,“可,可慎敏长得不像啊。”
他是看着慎敏长大的啊。
“若是相貌相似,还轮得到我来认吗?”罗学皱眉看罗杭,他顿了顿,语带侥幸,“索性慎敏连她亲娘十分之一的容貌都没有,不然怕是要出大事的。”
罗杭依旧摇头,觉得三弟说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她长得也不像顾舟月啊。”
他压根就没和惠氏吵架,不过是想着罗学此前给她说的话,心中疑惑又烦闷,鬼知道惠氏在他旁边嘀嘀咕咕了些什么。
他又在想正事,不免顶撞了她两句,她让他滚,他就麻溜的滚了,天知怎么闹成这样了。
见此,罗学同样的话回大哥,“真的像,还轮的到我来认?索性他们夫妻死的早,京城认识他们的人虽然有,可也应该记不清了,慎敏模样……”
罗杭叹了口气,帮弟弟说:“慎敏怎么就把爹娘最丑的地方给继承了啊,我当年还觉得顾舟月的孩子怕是比阿琅都出彩的,你可肯定?”
“不管是与不是……”罗学声音淡淡的,“阿琅既然说了慎敏是张家的姑娘,那么现在就必须把慎敏的身份彻底坐实了,若是当年的事情掺和出来——”
门直接被推开,凌厉的声音响起。
“我是慎敏的夫君,我妻子的身份想来,我应该比父亲和三叔都配知道些。”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罗杭都罗学都怔住了。
罗琪琅走进屋子,抬脚把门关上,不客气的道:“人我都敲晕了,外面是我的人,父亲和三叔还是好好的给我解解惑。”
他目光扫视二人,一字字道:“就比如说,顾舟月是谁?”
罗琪琅背着手看父亲和三叔。
章嬷嬷死之前说过,慎敏的亲娘,在死之前嘴里念过一个名字。
舟月。
他本以为是慎敏的原名。
原来,念得是慎敏的生父。
舟月。
顾舟月。
罗杭和罗学目光交替,终究是罗杭先一步开口,“顾舟月这个名字你可能很陌生,因为舟月是他的表字,慎敏的生父叫顾御。”
罗琪琅眸子瞬间散开。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谁?”
慎敏的亲爹是谁?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罗学肯定的话。
“顾御,十八年前帮厉亲王夺嫡造反失败的顾御,表字舟月。”
“所以,慎敏的亲娘是?”罗琪琅声音都变轻了,“我记得当年,这个顾御的是娶的长公主的女儿?”
“非也。”罗学看侄儿,低声和他说:“顾御当初拒绝了,他的妻子是河间府的名动一时的花魁娘子,名唤宛央。”
罗琪琅目光不可思议极了。
花魁娘子?
慎敏的亲娘真的是花娘?
罗学就说:“是个花魁大家,并非普通的瘦马之类的,到底是惊鸿一瞥出现在了河间府,同顾御情投意合后就再未挂牌了。”
“不过二人是私定终身,所以在官府的册子上,你是找不到慎敏的存在的,且,慎敏与他的爹娘丝毫不相似。”
罗琪琅语气复杂极了,“那你又怎么肯定慎敏是顾舟月的女儿?”
“慎敏眉眼和宛央很像。”
罗琪琅给三叔个不信的眼神,“世间相似之人许多。”
罗学便道:“宛央和你母亲曾经是闺中的密友,我与你父亲当年是为了给如今的陛下,也就是当年还是二皇子的当年陛下,给先皇寻觅贺寿宴会要所跳舞曲,寻找合适的舞娘,所以才去了河间府,你父亲当年也是那里遇到了母亲。”
罗琪琅一时难以接受罗学的话,随即就想起来曾经惠氏说过,觉得同慎敏投缘的鬼话,眼神都迷茫了。
这世上那里都怎么巧合的事!
罗琪琅想起什么,立刻从怀里摸出个荷包,从里面拿出那个从道观摸出来的东西,递给罗学。
罗杭和罗学对视一眼,就听罗琪琅道,“这是章嬷嬷交给我的,说的这是慎敏亲娘死之前留下的遗物。”
罗学将荷包打开,掏出里面的的玉佩一看,立刻递给罗杭,“大哥,你看看。”
罗杭结果玉佩看了半晌,同罗学点点头,看着儿子,肯定的道:“这时当年顾舟月贴身的玉佩,他曾当做信物同信函交给过我……”
罗琪琅看着面前两长辈,立刻语气一冷,“所以,父亲和三叔可否给我一句实话,这些年当今陛下如此忌惮勇毅侯府,可是因为,父亲和三叔当年,也秘密投靠了想要造反谋逆的厉亲王?”
“十八年前,亦或者说更早之前,父亲和三叔见着先皇一直未曾立下太子,就觉得被早封为亲王的三皇子,厉亲王更有登上大宝可能,就和顾舟月暗地勾结,秘密给厉亲王做事。”
“偏偏你们最后没有想到,先皇立下了传位的密诏,要将大宝传给二皇子,也就是当今的陛下,因此,你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亦或者说,父亲和三叔当时已经发生了分歧,父亲觉得缴械投降的好,三叔却要搏一把,捏着勇毅侯府的兵权想要拥护厉亲王为新皇子,而后还是失败了。”
“父亲便当机立断,活捉了厉亲王交给了当今的陛下,保住了当时已经岌岌可危的侯府。”
“而三叔随意编了谎话,将所有的不对都推给了厉亲王,还有当时厉亲王的在左膀右臂顾舟月,而后主动离开了京城去北地。”
“所以这些年,天家一直用着侯府,一直又想把侯府置于死地,甚至一直设法要夺走罗家手中的兵权……”
罗琪琅看罗杭和罗学都一字不言,就知道自个猜中了。
瞬间,他浑身的血都冰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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