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见着哭戚戚的人眼带厌恶,冷哼一声“二乃奶就是这样对长辈说话的,你这丫鬟顶撞我多次,我只是好好的教训一下他,我是这府邸的主母,难不成还不能处置个小丫鬟了。”
“还是说,二乃奶仗着自个是英国公府邸大姑娘,要玩着身份,来不尊长辈了,为着个小丫鬟闯到我的院子来,成何体统,我这里可不是你们二房,随随便便让丫鬟置喙的。”
菘蓝维护琪琅,“您自个不敢招惹老太太,又骂不过我们二太太,又不敢去拿捏二少爷,便是想法设法要来找我们二乃奶的麻烦,被慎敏挡了几次,就是记恨了起来,难怪你们家老太太对你们长房失望。”
翡翡被贤蕊搀扶起来,也是不服气,“你还敢那样说我家姑娘的小话,怎么,敢不敢去老太太哪里评评理?”
她吃疼的看贤蕊,一个劲给她擦眼泪,“奴婢没有挑事,奴婢是听着这人和婆子门说您和慎敏的小话,奴婢气不过这才——”
白氏紧跟着厉声,“放肆,还敢狡辩了,二|奶奶就是这样御下的?难怪不得一屋子妖魔鬼怪,今日我就斗胆来帮你清理门户了,来人,给我按着,狠狠的打!”
贤蕊紧紧的护着翡翡,“我看你们谁敢的。”
白氏嗤笑,“这话二乃奶是如何敢说的,你手里可没有任何权势的,若非我谢家想与你张家联姻,我又看不上没你,你怎么会嫁到二房去,如今你家夫君——”
“你闭嘴!”翡翡大吼。
菘蓝见院子都是白氏的人,若是闹下去,恐怕吃亏的是她们。
她忙跪下去,“大太太不要生气了,我家二|奶奶到底胆子不大,您是长辈何必与个晚辈计较,若是老太太晓得岂不是又要动火了,这打也打了,到底是二房的事,等着我家——”
话直接被一个巴掌打断。
白氏身边的丫鬟居高临下看菘蓝,“哪里来的粗鄙丫鬟,敢这样给我们家太太说话的!”
贤蕊怔住,望着被打了巴掌大的人,“菘蓝!”
菘蓝捂住脸摇头,示意自个没事。
白氏一挥手,“都愣着做什么,把着两个以下犯上的丫鬟给我打死,通通打死,翻了天了,敢在我院子大呼小叫了,不守规矩的东西,二|奶奶莫要着急,我帮你料理了身边的人,以后你在府邸就会被人喜欢了。”
贤蕊被两个婆子拉开,见着被打的翡翡和菘蓝眼泪都迸发出来了。
“你们敢,都给我住手,住手!”贤蕊大吼,心疼的不行,“翡翡,菘蓝,不要,你们不要打她们……”
忽的外面传来一声通报声。
谢竹盛进来就瞧着院子里面的场景,直接蹙眉,斥道:“大伯母这是要杀鸡儆猴了?我二房是做了什么惹得你这样了?”
按住贤蕊的两个婆子见着谢竹盛来了,都是一慌神,贤蕊趁机就挣脱开,满脸了泪水,到底是跌在地上的瞬间,被谢竹盛抬手搀着了。
“可被打了?”谢竹盛单手搂着她,拿着袖子给她抹脸,蹙眉道:“你是二房的少夫人,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四书带着人进来,把翡翡和菘蓝都救了起来。
贤蕊愤愤极了,攥着手心看白氏,“大太太,你不喜欢我,觉得谢二爷娶了我,让你大房失了颜面,不敢动我便是打我贴身丫鬟,你不喜慎敏不肯让你在二房插手,你又害怕她回去给我家老太太告状,便是动她身边得力的丫鬟,你,你——”
谢竹盛目光淡淡的,拽着贤蕊的手,“够了,你闭嘴。”
贤蕊眼底深深的泛起厌恶盯着白氏,隐忍的怒气化成泪水不停涌出。
谢竹盛顿了顿,看着白氏,“这事我不知始末,自然会有知道的人来找您麻烦,到时候莫要闹得两房都下不来台。”
白氏眼中闪过厉色。
谢竹盛的话已经起来,“慎敏这丫鬟颇得我祖母和母亲的看重,您若是敢去收拾他,侄儿也提醒您一句,您真的玩心眼子不是她的对手。”
说罢,就扯着贤蕊离开了。
回到院子,贤蕊去看了翡翡和菘蓝的伤势本想自个给她们上药,听着周嬷嬷说的谢竹盛还未走。
周嬷嬷就道:“今日二少爷可是去护着您的,如今没有走,必然是担忧您的很,你要抓住机会。”
贤蕊拭泪,“机会,我要这机会做什么,你让他走就是,我要留着这里看着翡翡和菘蓝。”
翡翡已经痛晕了过去,菘蓝还有一丝神,和贤蕊道,“您不能让奴婢这白挨打啊,二少爷来了,您就应该好好的去陪着的,不碍事的,您一会在过来都行,您快去吧,不要让二少爷等久了。”
回到正堂,谢竹盛见着抹着泪珠儿进来的人,手里杯盏就摔到了她的脚步,厉声,“我之前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和大房对着做什么?正觉得她们不敢弄死你?”
贤蕊看着脚步碎片,捏紧手里的汗巾子,“是他们——”
“是大房那边怎么?你身边的丫鬟一个个过得比主子都威风,慎敏那丫头我就不说了。”
“翡翡那憨货你纵容着,顶撞我也不是一两次了,如今倒是犯到大房手里去了,还有那个菘蓝,死了就死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人,有必要为着两个丫鬟不要身份了?”
“还在大房寻死觅活的,慎敏没有告诉过你,家宅宁静比什么都重要吗,翡翡顶撞主子在前,菘蓝顶撞主子在后,你擅闯大房院子,没有来由的斥责大房的下人,你是觉得这奉恩国公府都是你的了?”
贤蕊本想谢谢她的话顷刻没有了,手里捏紧汗巾子眼神慢慢的变了。
“你还敢给我闹脾气了,给我滚!”谢竹盛指着外面:“自己去想想清楚,晚些时候去给大房那头赔罪,在去老太太那处走一趟,莫要这点事情把我卷进去!”
贤蕊突然冷笑起来,干净的眸子满是讽刺,“你刚刚说什么,翡翡和菘蓝就是丫鬟?是啊,我没有谢家二少爷的心思,看着伺候的丫鬟死在跟前都面不改色。”
“张贤蕊!”
“你不必怎么吆喝五六,我没有聋,你说什么我都听得清楚。”贤蕊主动走了过去,一字字道:“你不喜欢我,你恨我,那我就不无辜了?你恨我也就罢了,怎么能说出这种狼心狗肺的话?”
“翡翡是我一道长大的丫鬟,我是拿她当妹妹——”
“你别给我扯这些,我的话你都听清楚没有?”
贤蕊盯着他,眼神冷漠“你就怎么讨厌我?”
谢竹盛冷看她,侧过身冰凉凉开口,“若是可以,我真的想休了你。”
贤蕊身子就是一晃,见着错身出去的人,她喃喃,“休妻?你要休了我?”
“你可以在试试惹我,看我敢不敢。”
谢竹盛厌恶极了,“这婚事之怎么来的,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我喜欢谁,你心里更是清楚,觉得这样低眉顺眼的我就会回心转意,亦或者试着和你相处,你做梦,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再有一次,我不会在帮你,听清楚吗?”
贤蕊呆滞在原地。
忽的,贤蕊就笑了出来。
侧眸凝着泪望着阔步出去的人。
休妻。
谢竹盛居然想休了她。
她捏紧了手指,深深的吸了口气。
她可以被欺负,跟着她来的人不应该被低看一眼的。
她们没有错。
***
谢竹盛憋着一肚子火刚刚走出出院子,正预备回去换身衣服去谢老太太那头一趟,就看着谢梅御回来了。
他还以为自个慌神,见真的是弟弟回来,脸上顿时光彩许多。
谢梅御都顾不得与他请安了,直问:“刚刚府邸人与我说二嫂和大伯母起来争执,这怎么了?”
罗淡烟也跟着旁边,着急道:“你们说话,我去看看贤姐姐。”
谢竹盛望着他,忽而就眼眶湿|润,“她可还好?”
谢梅御反应过来,这人都还没到老家呢,见谢竹盛居然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问良蕊,便是低声,“五弟妹很好,三房那边都很喜欢她。”
这声五弟妹彻底把谢竹盛打的稀碎。
“你既回来了,你好好去陪陪你姨娘。”谢竹盛说着,就朝着自个院子走。
罗淡烟走进院子,就看贤蕊呆呆的走出来,忙不迭上去,“姐姐你如何了?”
贤蕊见着来的人,就摇摇头:“没怎么,不必担忧了,是翡翡和菘蓝被打了,并非是我,适才二少爷说了我两句,并非有人欺负我。”
“我看就是谢二哥说你了,你不必害怕,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哥哥的话他在怎么都是要听的,是在不行,我就让哥哥揍他。”
贤蕊眼泪还凝固在泪滴,闻言努力勾了下嘴角,“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只是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自个先回去如何?”
“才不要,四哥回来了,我要在你院子住两日,今个我还把哥哥给惹到了,我回去她就要揍我的一顿的。”罗淡烟心情很不错。
听着谢梅御回来了,贤蕊脸上那抹强撑的笑容都不见了。
谢竹盛估计是去询问良蕊如何了。
忽的,贤蕊就明白了,这个人是极恨她的。
她所有的努力与他而言,都是一次次的恶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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