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娘使劲擦脸,生怕几滴溅到脸颊的烫茶毁了容貌,哭喊声顷刻消停了下来。
慎敏目光平静,冷冷道:“你那张嘴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废了它,能得两位爷的垂帘,必然也是个懂规矩识趣的,你不要脸两位爷们还要脸,闹得耽误两位爷的前程,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冬娘被跟前凌厉的人吓了好大一下,这才细细打量过去。
见跟前的人年纪约莫还未及笄,但瞧着已经是个美人胚子的雏形,长得清丽中带着两份俏丽,脸上却是有几分气势。
自上而下是桃粉色的石榴比甲,里面是粉白色的窄袖对襟袄子,领口是方形的,还能看着一堆鎏金的盘扣,下面是淡黄色的石榴裙,带着细长的珍珠耳坠,无名指上还套着一个成色极好的玳瑁。
冬娘有点摸不准这个姑娘是何等身份,却见她没有带丫头,立刻就道:“你是谁,敢来管我的事情。”
慎敏凉悠悠看她半晌,才冷冷的道:“我是谁,也是你这等身份配知道的?”
罗琪琅和谢梅御对视一眼,都是默默的朝后面退了两步。
冬娘余光发现堂堂伯爵府未来世子都如此给这人面子,气焰下意思缩减了两份。
慎敏知道躲不过了,随即笑了起来,缓缓的道“你既然要讨个说法,总的让我知道来龙去脉。”
这两个人风评若是有碍,也要连累英国公府邸几位一道读书的爷们的,翻年便是乡试,万万不能有任何被外头的言官逮着由头发作了。
张罗谢三家姻亲皆是绕不开的,这家出事另外两家压根没法跑。
冬娘抚着小|腹,挑眉开口“我有了谢三爷的孩子——”
一个茶盏直接砸到冬娘脚边。
罗琪琅和谢竹盛对视一眼,又朝着旁边走了两步。
“放肆,空口白牙就来给奉恩公府泼脏水了,我且问你,你是个什么身份?”慎敏走到旁边的太师椅坐下,对着还瞪着谢梅御的冬娘笑着道:“京城多大地界,谁还能跑了不是。”
她顿了顿,理了理衣摆,两手落在膝头,才抬眸同叫嚷嚷的冬娘开口:“后宅的事情不是爷们儿们关心的,不如同我分说分说。”
冬娘瞧着慎敏通身气派不俗,又见罗琪琅和谢梅御都颇为给这人面子,就觉得这人很可能是这二人的姐妹。
她便是主动走过去,桀骜不驯道:“奴家叫冬娘,是万和班子唱旦角的戏台子。”
慎敏截断她的话,掩唇轻笑了下,眸光讥讽,嘲讽的说:“戏台子?唱戏的下九流就是下九流,不过是个逗趣的玩意,素日哥儿们拿钱捧着养着给个好听的名头,倒是真觉得自个金贵同千金闺秀了?”
冬娘抿唇,她也是被公子哥喷着的角色,何时被这样践踏过,捏着袖口一字一顿继续说:“奴家也是个清清白白的身子跟着谢三爷的。”
慎敏反倒是笑了,微微扬眉,同她道:“明明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顶着个戏台子的名头,遇到个爱听戏的老爷也能混个姨娘富贵一身。”
冬娘脸上随着慎敏的话慢慢挂不住起来。
慎敏依旧柔和的笑着,嘴上丝毫不客气:“偏偏几个金银之物就让你神魂颠倒,可见也是个攀高枝,别说什么谢三爷同你颠|鸾|倒|凤说什么日后八抬大轿迎娶之谬言,没有认证没有物证的话,谁不会说?”
“既如此,谢三爷花钱和你一度春宵,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如今又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求个高贵名分,可若当初拿着那清清白白的身子,以你的容貌,嫁个寻常人家做正头奶|奶也是容易的。”
“怎么,现在觉得自己连个外室名头都没混上,便来寻死觅活强叫冤屈了?”
冬娘被慎敏三言两语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是个好厉害的姑娘。
慎敏见她不言,眨了眨眼,就问:“我到不知道姑娘是几个意思了。”
冬娘便是捂着肚子,一副柔弱模样,唉声道:“可奴家肚子里头已经有了三爷的孩子了。”
边上的谢梅御急眼:“我不过是买了头夜,你这样的、、、、、、罗琪琅,你嘴不能挺能巴拉的吗!说句话啊!你也碰过的!”
罗琪琅气得几乎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