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刚刚看了会书,准备早些歇息的张奂,突然被门外的声音惊动。
示意让人进来,张奂放下书,看向了营帐门口。
见到是他信任的副将张山,身后还跟着一个士卒,表情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张奂不禁皱了下眉头,开声问道:“可是有何事发生了?”
见到了张奂,张山看了下那个士卒,示意他赶紧说事。
这时,那个士卒才调整好了气息,忙回道:“将军,营外来了三个人,拿着虎符,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请见将军。”
听了这话,张奂神情不由一肃。
陛下的旨意?
还有虎符?真的?
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寻常了。
据他所知,当今陛下年初方登基,只是年纪尚小,政事暂时由太后打理。
可是,陛下这个时候居然派人来传旨意?
这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按照士卒的说法,那个虎符是真的,那便有了调动队伍的权力,他还是得先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吧。
心中暂时想不明白,却是意外的凝重,张奂直接站了起来,边将披着的外套穿好,边回道:“嗯,本将军这边出去。”
话落,张奂已经从书案后边走了出来,三两下便将外套穿好,又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走出了营帐。
不过,张奂还是向那个士卒问道:“拿着虎符的三个人,是何模样?你可认得他们?”
听了张奂的问话,士卒却是摇了摇头,回道:“将军,来者是一主二仆,且那是一个垂髫小公子,属下不认得。”
一听这话,张奂更是意外。
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有那么重要的虎符,陛下居然会交给一个垂髫小子,让他过来传旨意?
莫非,是朝中出了什么变故,使得陛下有了危险,不得不行此下策?
这下子,张奂更是不敢再耽搁了。
很快,张奂便赶到了营寨门口,抬头看到了几个士卒举着火把,引着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稍微打量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个垂髫小少年,被两个护卫护在了中间,张奂愈发感到意外了。
这人看着面生得很,但是周身的气势却是很不凡,不知究竟是何人?
只是再一想到一些传言,说是陛下在登基之前,在解渎亭时与刘平之子刘珌很是要好,这人,莫非就是刘珌?
双眉紧皱了一会儿,张奂便恢复了冷静。
不管是什么人,他且看看对方来此究竟是有何事吧。
而在不远处的刘珌,此时也看到了站在营寨门口的张奂。
虽然已经是到了六十多耳顺之年,但张奂仍然是一身气势凛然,又带着一丝学者特有的儒雅之气,在他的身上却一点也不令人感到违和,反倒是多了一丝平易近人之感。
不过,感受到张奂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那确实是得在战场上生死厮杀过,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才有的,却又不至于变得暴虐无度,刘珌对于张奂这人,也是愈发的欣赏。
走近一些,与张奂见礼之后,刘珌又近距离打量了一下张奂。
已经六十多了,头发有些花白,脸上也带着些年岁的风霜,但张奂整个人精神奕奕,气势卓然,果然是一个不简单的。
笑了笑,刘珌朗声说道:“久仰张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令小子佩服。”
对于刘珌的话,张奂却是不置可否。
这个垂髫小子能够在他的气势威压之下面不改色,还能神情自若地开声说话,确实是有着过人之处。
难怪,这人会被陛下看重,还可能将重要的事情交于这人来办了。
神情淡然,张奂看了刘珌一下,缓缓回道:“本将军亦曾听闻刘大公子神童之名,今日一见,亦是不同凡响。”
微微挑了挑眉,刘珌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张将军过奖了。小子不过徒有虚名罢了,怎能及张将军战场拼搏换得的累累战功,赫赫威名。”
见刘珌这么不着急地跟他来个互捧,张奂嘴角抽了抽,也不敢再小看刘珌年轻了。
伸手一引,张奂直接说道:“刘大公子既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的,且随本将军到中军大帐说话。”
这些多余的话也不想再说了,刘珌便干脆应道:“正好,事情紧急,烦请张将军一起到大帐中再说吧。”
说着,刘珌便朝着张奂点了点头,带着王信王仁一起,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留在原地,刚刚围观了一下两人见面交锋的士卒,都是大感惊奇。
或许,他们一开始还对刘珌这个垂髫小子有些不屑一顾。
但看到刘珌在他们将军的威势之下还能这般淡然地与将军说话,他们也是不得不对刘珌服气了。
其实,就连他们这些经常见到张将军的,想要与他说话,都不敢这般随意的。
刘珌倒好,能有这样的表现,果然是不凡。
不过,他们更加感兴趣的,却是刘珌三人的坐骑。
尤其是刘珌的追风。
虽然还是一匹小马驹,但是他们依然看出了这匹马驹的非比寻常。
若不是有张副将派人在那守着,他们都想要上前去近距离接触一下了。
能够得到这样的坐骑,还能够驯服,这刘珌,倒还真是个不简单的。
身为士卒,他们向来就是佩服有本事的。
而能够拥有,甚至是驯服这匹小马驹的刘珌,更是引得他们好奇不已。
更何况,听方才他们将军所说的话,这刘珌还是个神童。
看那气度,确实是不俗。
只是,他们也还是有一些担心。
这样的人来到他们营寨,甚至还带着陛下的旨意而来,可见事情似乎不太寻常了。
他们这刚刚到达洛阳郊外,才安营扎寨下来而已,这人就能够得到消息,赶来了他们这边,莫非是城中宫中出了什么事情了?
带着这些疑惑,众人见无法满足近距离接触马驹的想法,便也就三三两两地散开去。
只是,这些人在一起时,还是窃窃私语着这一些事情。
旨意既然到了,只怕他们很快又会有什么事情去做。
就是不知道,要他们去做的,究竟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