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的眨了眨眼睛,朱酃手下满脸惊骇,他们刚刚确定不是眼花吗?
“圣上,陛下到了。”
李宗朝面无表情,侧身躺在软塌之上,一名负责看守殿门,名唤仇辛怜的小内侍快步走来,立于软塌前小声禀告着。
他在永寿宫当差也有三个年头了,还不曾遇到过这般场面,身躯正止不住的颤栗。
缓缓睁开一双龙眼,李宗朝冷嗤一声“怎么,是皇帝要宰你,还是朕要杀你,何时这般不经吓的奴婢,也敢来养心殿当差了?”
“圣上,圣上恕罪,并非奴婢胆小,实在是陛下他不是自己来的!”
仇辛怜闻言,猛的扑倒在地,他知道李宗朝最是喜怒无常,唯恐其下一句就是开口要他小命,赶忙替自己陈情。
小心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李宗朝,仇辛怜见他并未动怒的样子,不敢吊其胃口,迅速讲道“圣上,奴婢方才在殿外瞧见,是太子门下左卫率领了好一批东宫亲卫,将陛下还有不少前朝官员威逼而来,此刻都在养心殿外等着圣上出去主持呢!”
太子门下左卫率朱酃,他倒是有些印象。
当初李宗朝原本是属意让自己的人胜任太子左卫率一职,可奈何被李宏阔先他一步下令,将太府卿嫡长子朱酃,从翊卫中调了过去。
他记得,那是个文武全才的好苗子,又是个忠贯日月的良臣,也就没再执意。
可如今这朱酃做出来的事情,却怎的一点也不像是他的行径?
“朕记得,你姓仇?”
李宗朝刚支起了半个身子,仇辛怜便立刻上前搀扶,并回道“是,奴婢姓仇,名辛怜。”
见他十分聪明伶俐的样子,李宗朝点了点头,甚少有这么合他心意的内侍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暴戾,不晓得杀了多少内侍宫婢,近些年来尤甚。
能够在他面前控制自己心中的恐惧,并将事情流利阐明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虽然这小内侍看似很不经事,但却胜在胆量,终于在苦熬了三年之后,得了李宗朝一句“仇辛怜,以后就在内殿伺候罢。”
身子浑然一颤,仇辛怜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
要知道,养心殿内已经将近一年无人贴身伺候李宗朝了。
并非宫中侍奉的不尽心,实在是李宗朝太能杀了,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再让人近身伺候,否则再杀下去,怕是要将人都杀尽了。
老老实实跟在李宗朝身后走着,只听仇辛怜轻声应是,不久便随李宗朝出了殿门。
“臣太子左卫率朱酃,恭请圣安!”
见李宗朝出现,站在台阶上的朱酃装模作样的请安。
而此时最应该立于李宗朝身前的一国皇帝,却反而在台阶下默默伫立。
在他的身后,是一众以中书令孟庭伟为首的数十名谋臣武将,哪怕站位最靠后的李锦纾一行,也都稳稳地落入了此刻静默于养心殿前,那位至高尊者的眼中。
此情此景,任谁都能猜到,太子左卫率朱酃派人将包括皇帝李宏阔在内的所有人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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