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面部绽开的伤口需要切除部分已经坏死的人体组织,破相是一定的,能活下去就好。
    吸了口气,动手前对分选伤员的医护兵道:“在让瓦列里上尉再联系公司,尽快弄个最基本的野战医院来。
    我们现在的条件比克里米亚战争都好不到哪去,至少要能拍x光,这个该死的医院的设备不是坏就是压根没有,人手也不够。
    我们是医生,不是神!”
    医护兵立刻去联系催促,刚要出门,却不得不让开——两名伞兵和两个当地人抬着块门板堵住了门口,领头的中士一看军医还没在伤员脸上切肉,大声道:“少校,你快来看看,这个人还有气!”
    少校一转头,眉头皱在一起,忍住没骂人:他非常讨厌有人这样贸贸然闯进手术室,虽然这间手术室比俄罗斯村子里的医务室还要烂。
    自己是医务军衔少校,虽属于空降兵,但真没那些个拿枪的家伙们蛮狠!
    为了伤员,压下火气:看清门板上趴着的人,列昂尼德-沃伊洛夫斯基倒吸了口冷气,还是冷气直冲脑门那种!
    他是军医,还是外科军医,见过的创伤也算多了,就算是被炮弹炸得肠子露出来的伤员都接手过,但这会
    少校真是被小小惊了一下:那是个女人,趴在门板上,后脖子那块有一个巨大的伤口,脖子近乎被砍断了一半!
    那个伤口还不是新的,应该是昨天被暴徒砍的——这是要直接把她脑袋砍下来的暴行!
    砍人脑袋,那些该死的非洲砍刀显然不够重,一刀没成功。
    思想斗争了两秒,对着抬门板的几人道:“先把人抬门外边上,等我20分钟,留两个人等着。
    要先处理这个小女孩的伤,把瓦夏叫进来,让他来处理女孩胳膊上的伤。
    20分钟后要是她还活着,我再给她做手术,让外头准备血浆,晚些我还要营养液。
    还有,立刻给我出去!”
    选择,很残酷的选择,先救能救活的人,至于近乎救不活的就先放一边。
    这边这个手术结束后,如果门板上那个不幸的女人还活着,那列昂尼德-沃伊洛夫斯基才会去试着救她。
    真的只能试试,看着半个脖子被砍断,刀子都砍进了颈椎,这都还活着,医务少校同志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上帝的旨意,上帝这些天不在卢旺达,那一定是老天的意志!
    二十几分钟后女孩的手术犹如奥林匹克速度一般结束,交给医护兵善后消毒、包扎。
    那名几乎被砍断脖子的妇女连着门板被抬上简陋的手术台,少校根本不敢再让人大幅度移动她。
    还有气,甚至还有点意识。
    叫来两个医护兵当助手,列昂尼德-沃伊洛夫斯基少校这就开始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匪夷所思、难度也绝对能排前三的外科手术。
    没有任何现代设备的先期检查,用上公司里华夏同事说过的话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吧,能不能救活全靠天意!”
    
    在尼亚马塔城,联合力量一方以压倒性优势干掉了卢旺达政府军和胡图族民兵,而这会在基加利,联合力量面对的情况要困难些。
    近中午11点,大约800名卢旺达政府军开着车子接近米勒·科林斯酒店,显然是猜到了昨天的激光制导炸弹是哪家扔的。
    关兴权等人在这帮杂种来之前半小时就知道了这事:很有意思,通过监听政府军的通讯知道,这帮野兽到这会都还不知道南边的尼亚马塔城在几小时之前就被联合力量控制。
    政府军是要包围酒店,并想抓获酒店内的军事承包商,作为之后与联合力量谈判周旋的筹码。
    联合力量之名早就响彻非洲,卢旺达政府军自认也就是和之前的安盟半斤对八两(明显自大),虽想不明白对手为什么要插手卢旺达的事,但绝不想联合力量去支持图西族的叛军。
    既然对手的目的清楚,而且公司已全体动员,那就不用客气了!
    罗密欧准将没有返回维和部队营地,在酒店内看了一场一边倒的战斗:卢旺达人从两条大道而来,结果在距离酒店近600米之外就不能再前进一步!
    酒店顶层几组狙击手阻拦射击,原本想着缓一缓这帮杂碎靠近的速度,但一个不留神,居然打退了这波进攻。
    确切的说不是打退,而是彻底击溃!
    超一流的射手使用巴雷特反器材步枪,对付600米外开得并不快、近乎直线行驶的汽车,基本就是一枪一个准。
    昂贵而高效的爆炸燃烧弹头直接就把几辆皮卡、卡车给点着了,炸开的弹片还让车上密密麻麻挤着的政府军哭爹喊娘!
    几支21狙击步枪使用远程高精度弹,以一秒一发的射速一同快速集火射击,不用瞄准单个人体,对着车厢位置的人堆打就行。
    一开始都不用太多考虑左右射角,微微的居高临下居然让射击成了600米外打汽车那么大靶子的“游戏”:600米距离上这一发子弹都穿两三个,各射手一个弹匣打空,政府军车队早已炸窝!
    全散了,躲路边的躲路边,想操纵车上机枪射击酒店的傻大胆们成了狙击手接下去的首选目标。
    600米,还不算超级远,21倒也能对付,都瞄着躯干开火。
    终究没有21那样的精度,常常是瞄准了胸口正中射击,结果一秒后子弹射穿了目标的大腿!
    使用巴雷特的射手们的射击频率要低一些,几乎没一发落空:弹匣里装的还是爆炸弹,一枪中一个,人就炸了!
    比脑袋还大的窟窿,视觉效果不要太好,而且这样的恐怖场景每秒都会出现,好几支巴雷特呢。
    只要是看到这一幕的政府军士兵,没一个还吃得消傻乎乎站路上挨枪子的!
    政府军的还击也有,拿着ak射击600米外的酒店房子还是打得中的,但也仅限于此。
    酒店内的普通人早就撤入二楼以下,子弹无法击中,对楼顶上的狙击手更是毫无威胁。
    对酒店的射击也就坚持了最多两分钟,不能再打了,露头的都被准确击中,更别说有些子弹根本就不需要直线命中就能要人命!
    躲墙角那呢?
    都懒得玩穿墙,直接瞄准转角后头一米处的水泥地来上一发,爆炸的弹头碎片都能让墙角后头的好几个人生不如死!
    从射击开始不到三分钟,政府军暂时跑了!
    远远看着逃跑的人群,关兴权看了下时间,对身边的准将先生道:“你要的人快到了!”
    基加利国际机场,塔台接到来自空中一架大力神运输机的法语呼叫,他们是法国空军,即将在机场降落。
    国际机场已经没有什么民航航班,今天乱糟糟的,来的、走的都是各西方国家撤侨、撤维和部队的军用飞机或包机,而且那些个飞机还蛮横不讲理!
    就和你打声招呼,机场立刻要给出降落许可:不管有没有许可,反正飞机就要降落!
    其中最蛮横的就是法军,说来就来,没得商量。
    另一边的帕维尔貌似想起了往事,道:“那年我在布拉格,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