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插u盘的动作几不可微一顿。
又是欧阳娜那个家伙吗?
手放在鼠标上移动,君顾眉梢缓缓皱起。
不知怎的,他心头竟愈发的不舒服起来。
——
昏暗的房间里,肆意弥漫的冷气几乎让人窒息。
静,很静,静的可怕。
这里像是个人造冰库,入目望去,伫立在房内的巨型冰块无比突兀。
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实验室。
仔细看过去,这巨大的冰块,竟是一副冰棺,通身透明,直直伫立。
里面,男人四肢僵硬,冰冻天地的寒气在他身上肆掠,抢夺着他丝若游弦的神志。
他紧闭着唇,仿若生怕一个不注意,那浅到极致的热意便流逝出去。
这里唯一与外界的接触,便是那道大大的落地玻璃墙,男人犹如白鼠一般,被禁锢在这狭窄的一方天地内。
玻璃墙外,一双眼,漠然的落视线进去,一丝波澜也没有。
“哒,哒,哒。”
鞋跟落地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而来,在这幽暗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脆。
“啊喑你这地儿可以啊。”
左右均扫过几眼,来至宫九喑身旁,混血模样的五官上溢着几分兴味的眼,在接触到玻璃墙后的人时,幽幽凉下来。
这张脸,她想忘还真忘不掉。
宫九喑侧脸,对旁边的人开口“把人拖出来。”
“嘭——”
一阵天旋地转后,男人状若烂泥的瘫软在地上,无力到连睁眼的力气都不想动用。
欧阳娜上前,缓而优雅的蹲下来,从高至低的俯视着他,摇摇头“啧啧啧,这还真的是,风水轮流转。”
如今这冰棺冻骨之痛,也轮到了这人。
她虽然嘴角勾着笑,其中却没什么温度。
这声音!
地上的男人浑身一僵,撑开眼,那张他勾勒过无数遍的深邃五官,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宫九喑掏了块糖片进嘴,单手插着兜,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神情桀骜冷漠,泛着隐隐血色的眼燥意肆起。
“娜娜,我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那样做,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男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翻了个身,死死攥住欧阳娜的因为蹲下落至地面的裙摆,低声哀求着。
原本在冰棺里心念着从此能够与欧阳娜得到永恒的他,醒来时突然就到了这里。
被人看着,捆着,管着。
后来他们把他禁锢住,塞进冰棺里。
冻到神志涣散模糊的时候,他几乎认为,他会在这冰棺里慢慢死去。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想要他的命。
他们每次都只是将他放进冰棺,冷冻一段时间,然后拖出来,解冻暖身唤醒,接着,一次又一次放进冰棺,一次又一次抬出来……
反反复复如此。
这种冻骨铭心的折磨像是没有底的深渊,他在生不如死中衍生绝望,又在绝望中沉寂。
人生再没有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令人恐怖的事了,至少在他这里是这样。
暗无天日,永无休止。
他疯狂的想要逃离这个地狱般的空间。
救他?
欧阳娜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
她轻而易举的扒开他攥她裙摆的手,站起身来,“我这个人吧,不是坏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有仇偏喜欢加倍的报。”
欧阳娜向来没有什么圣母心,她从来就觉得,伤当倍还,命,当相抵。
她弯身低头看他,微微一笑“被你冷冻到差点去了阎王家,又害得啊喑遭受那群人的围攻负伤,你是怎么敢,求我放过你的?”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在江绯家垃圾桶里,看见的渗人鲜红。
她后来问了江绯,才知道宫九喑受了枪伤,一弹穿肩。
而面前这人,就是罪魁祸首。
可是啊,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以伤人为乐,即使成了囚徒,受了惩罚,也依旧恬不知耻。
“呵呵呵呵呵……”
地上,男人突然发了疯一样的笑起来,他似乎因为这放肆的笑疼得蜷缩起来,他盯着欧阳娜的眼里血色暗红,声音沙哑诡阴,透着病态
“我可是研究了好久好久,才得出这么一个,替你留住这最美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