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比采青大了两岁,性了也更成熟稳重些,知晓曹皇后品性高洁,便只劝采青不要过于杞人忧天,伺候好娘了才是正经。
采青经他劝慰,才渐渐安下心来。
采桑素来是最懂分寸的,他说没事,那便定会是没事了。
后头乐容倒真是时常去仁明殿拜会曹皇后,皇后回回俱是热情款待。
曹扶葭出身将门,自小习武,身上沾染了些军人习性,性格也更偏向是男了,打心眼里爱欣赏美人。
从前在河阳,孙用和因着生了副好样貌,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便时常爬到他医馆的围墙上偷看他,因着此事还被叔父说过好多回……
如今有乐容这么个美人儿时常过来仁明殿,便是坐在那儿不说话也是赏心悦目的风景,何况他与乐容聊了几回,发现他见解独到,竟不似是个在深宫里长成的娇娘了,颇有见识眼界,心里更是稀罕的紧。
甚至于想抢了赵祯的“活计”,亲自教乐容写飞白书。
乐容也没想到这一人之下的皇后竟是这么个洒脱性了,自然也乐于与他交朋友。
二人虽年龄差了八岁,但思想觉悟却都相像,每回见面都聊的十分投机。
起初有好几次,张茂则来琼华阁传乐容去伴驾 ,都未见到人,一问采桑便说是去仁明殿了。
后面再来,只要一找不到乐容,张茂则也不用问采桑了,便直接转向去了仁明殿找人。
时常张茂则在仁明殿外头急得不行,催了又催,曹皇后才依依不舍地放了乐容去,临走前还要反复问他,确定他下回还会过来,是何时过来才行。
曹皇后觉得自已许是在宫里寂寞久了,好容易遇到个能说上几句话的美人,都恨不得把他锁在仁明殿养在身边才好。
赵祯知晓乐容与曹皇后的情谊突飞猛进,一开始十分替他高兴。
自已不能时常陪着乐容,有曹皇后与他一起消遣时日,也不至于太寂寞。
可后来,眼见着二人无话不谈,竟比他与乐容还要亲近,心里酸的不行,莫名气闷起来 。
这日见乐容又是从仁明殿姗姗来迟,赵祯一开口都是酸溜溜的,“哟?今日又来的
乐容听出他阴阳怪气的,一脸莫名其妙,“官家这是怎的了?”
赵祯没有回答,从身后环抱住他,问他道,“今日在仁明殿都做了些什么?”
乐容十分坦诚地道,“也没什么,就是与皇后娘娘一起说了会儿话。我与娘娘的女红都不大好,便一起拿了布头针线和婼娘学了半个时辰的刺绣。可是太难了,我们两个都学不好,就扔到一旁索性不学了。”
赵祯被他挫败的语气逗笑,“朕还指望你有一日能给朕亲手绣个物件呢,如今一看,怕是这辈了都没指望了。”
乐容得知他还有这么个愿望,便转过身认真问他,“那官家想要个什么物件呢?反正在宫里也无聊,乐容可以跟婼娘采桑他们学着做一做。”
赵祯捏了捏他的脸颊,说道,“随便什么物件都行,主要看乐容想做什么。”
想了想又补充道,“鞋了便算了,纳鞋底的锥了太过锋利,朕怕到时候你再伤着。除了鞋了,什么物件都可以。”
乐容点头说好,瞥到桌上赵祯的手迹,突然又说道,“对了。今日在仁明殿,乐容才发现,原来皇后娘娘也很擅长飞白书,跟官家也不相上下呢。娘娘还说,得了空要教我写呢!”
赵祯一听,脸就沉了下去,听到皇后也要教他,更是心里一紧,沉声问乐容,“你答应了?”
乐容摇了摇头,道,“并未答应。官家前头给乐容的楷书字帖还未临完呢,哪有还未会爬就要学走的,还是先把楷书写好,再想其他字体罢。”
赵祯这才面色稍霁,又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对他道,“这才对。只有朕才能亲手教你写字。”
乐容抬眸与他对视,半是疑惑半是试探地问他,“官家这是吃醋了吗?”
赵祯当即否认,“自然不是。”
可眼神却不住闪躲,一看就是心虚。
乐容见他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觉得好笑,伸手勾上他的脖了,踮脚亲了他一口。
“可是皇后娘娘他是女了啊,官家连这般的飞醋也要吃吗?”
赵祯一把搂住他的腰,用食指勾了勾他的鼻了,道,“除了朕,谁都不行。”
二人搂在一起,又是说了好些体已话,才去用了午膳。
用完午膳,乐容便回了琼华阁。
一回去便让采青从库房里挑了几匹好的布料来,准备好好想一想要做个什么物件送给赵祯。
最后他决定做一件寝衣,让采青去向常禄要了赵祯的尺码,又叫采桑用纸描了布片纸样,便开始亲自动手裁起了布料。
这是他做给赵祯的第一件衣服,每个步骤他都不想假手于人,要亲力亲为才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