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易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小咚与她的父母乘坐了那天下午的火车,着急火燎的离开了镇上。
晚上,当陈易收到小咚的到达c市拍的视频时,才得知好友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有跟所有人打招呼,她要走的心思藏的太深了,连她也未察觉分毫。
那瞬间,女孩看着屋外的天空满天的繁星,百感交集,想了很久,她低落的叹了一口气,问小咚:“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小咚是秒回的,她说父母想过年的时候回老家,但她舍不得她们,暑假她一定回来。
看着这条信息,陈易很惆帐,想问小咚如果真的不舍得她们,为什么不好好的道个别,就偷偷的一走了之了。
陈易还没问,那边的小咚就打了个qq电话给她。
她接听后,小咚思绪万千,用干涩的嗓音跟她说,当我得知我即将要离开从小到大的镇子时,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庆幸。
庆幸自己离开了这个狭小的地方,去闯向更宽广的天地,而是留恋又不舍,因为你们在这里啊,出去了就代表着要与你们分离。
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纠结的想了整整几天,其实中途我也有向妈妈反抗说,不出去,就留在这里。
可是如果那样,我面对的是独自一人在家,爸爸妈妈都要往城市发展,要留下的话,到时候她们无暇顾及我。
所以,小易啊,做个约定吧,我们一起考上最好的高中。
小咚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出声,听完那些话其实陈易已经理解了她,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好。”
考上最好的高中是我们彼此的心愿更是目标,小咚,要一起好好努力啊!
“那我有空再给你打电话,现在我要有点事去。”那边的小咚突然说。
听到她那边的声音渐渐嘈杂,陈易立马快速的说了句:“好,照顾好自己。”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谁知俩人的电话刚挂断,陈聂的声音就从楼下传来,“陈易。”
顿时原本因为小咚那些话心情酸涩的她,情绪一扫而过,转而代之的是诧异。
她跑下楼,当看到浑身散发着
冷气的陈聂,暗叫不好,“怎么了?”陈易硬着头皮不安的站在他身边问。
谁知他这双标的人完全不理会她的问题,而是和颜悦色的对她奶奶说了声,要带她出去一会儿,等下就回来。
在奶奶慈祥的点了点头同意后,他就直接拉着她出门了,一脸不善。
陈易咋舌的看着两面派的他,出奇的没反抗,她知道这家伙的情绪憋着难受了,他认为她知道小咚下午离开的事,但瞒了他。
害,小咚啊,你可知留下了个烂摊子给我呐,陈易看着身旁气急败坏的他,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
没多久,陈聂带她来到了个熟悉的地方,居然是超市,他让她在外面等着,然后自己进去了。
就在陈易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陈聂竟提着一大袋子的玻璃瓶啤酒出来了。
那架势着实吓到她了,好一会儿陈易才怔怔的问:“你这是要?”
“去老地方奶茶店,我叫了李蔚一起出来喝。”他回了她一句就自顾自的朝奶茶店而去。
陈易看着这样反常的他,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便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陈聂的身后。
几分钟后,当她担忧的跟着男孩来到奶茶店,进到了包厢,才发现李蔚已经等在了那里。
三个人坐在那里盯着桌上的酒,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间不与寻常的凝重,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这时,奶茶店的服务员揭开了我们包厢的一侧帘子,把一本点单册与点单本放在了陈聂的前面说:“您好,可以看看要点些什么,点好可以叫我。”说完就退了出去。
因为那时我们的位置是陈聂和李蔚坐一起,而陈易是单独坐的,她的对面是李蔚,俩人都坐在内侧,所以服务员自然而然的把点单册放在了陈聂面前。
陈聂突然拿起笔在本子上唰唰的写下什么,写完后,就把本子给了陈易,她愣愣的看着他,到底还是忍受不了这一言难尽的气氛,开口问:“你到底怎么了?”
当男孩抬头对视上她的眼睛时,她的心突然就不好受了,因为那双眼里没了希冀,只有一片死寂。
而且,从没见过男孩红着眼
的她,那一刻,见到了,那是压抑已久,已经喷发的委屈与悲伤。
陈易张了张嘴,再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伸手往袋子里拿出了三瓶酒,把它们推到了俩个男孩的面前。
他们有默契的把酒瓶的瓶盖都开了,然后三人一人拿了一瓶,在碰了碰瓶后,一起仰头喝了一大口。
在短时间的沉默后,陈聂开始慢慢的说起了心里憋着的话,那是他长久以来的意难平。
后来,男孩买的九瓶玻璃瓶的雪花,尽数进了他们的肚子,陈易全程充当着倾听者,就那样看着俩人从一开始的清醒慢慢的喝成了酩酊大醉。
他们边喝边聊一直到深夜,那时,估计就算把俩人送回各自的家,在那个点俩人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第二天怕是少不了挨训。
考虑到这一层,陈易只好翻着列表看看谁能收留一晚这两个醉鬼,纠结了很久,她才猛地想起,温岩他父母这两天不在家,是个好去处。
并且她非常相信他能照顾好他们,只是已经很迟了,不知道他睡着了没,陈易心情忐忑的拨打着少年的手机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她想放弃的时候,竟然接通了,当少年沉闷的嗓音出现在耳旁时,女孩的耳朵悄无声息的红了。
她不好意思的问:“你方不方便出来一下?我可能有事麻烦你。”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温岩突然下床,床板发出的连贯的吱呀的声音,少年言简意赅的吐出几个字:“在哪里?”
陈易告诉了他位置,在少年千叮嘱万嘱咐在原地等他,他马上过来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说实话,被温岩这么放在心上的她,内心竟然有很重的愧疚感,大抵是因为他对她这么好,而她对他不是特别好吧,以后一定要双倍对哥哥好,陈易想。
却不知多年后,她想起这时被迷雾笼罩住的自己,才知道根本就没察觉到事情的本身啊。
挂断电话没多久,陈易站在街道旁,看着俩人相互搀扶着东歪西倒的走着醉鬼眼里所谓的直线,直笑的肚子疼。
她抬脚追上俩人,站在中间一手拉着一个,颇有些狼狈的想,哥哥怎么还
不来。
陈聂喝醉之后,行为举止真是活泼的要命,温岩还没来她就要被弄疯了,幸好李蔚乖巧的要命,只是走路有些轻飘飘的。
到后来,陈易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陈聂这家伙完全放飞了自我,在街道跑来跑去去,不时就有辆车从他旁边擦肩而过,弄的她心惊胆战的,连忙跑过去拉他回来。
另一边,李蔚那家伙也不安分起来,对一个路过的大婶笑魇如花的,直撩的那不怀好意的女人想趁机揩他油,可看傻她了。
幸好这时,一个人把李蔚拖着向神色紧张的陈易而去,是温岩,他一来就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这混乱不堪的局面。
那一刻,少年的面孔在女孩的心底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很久以后,温岩问她是在什么时候对他心动的,陈易说,是那天他犹如天神般的降临在街道时,橘黄的路灯在他脸上打下了一片光影,他背光而来,走进了她砰砰直跳的心。
回到家后,陈易对晚上两人的酩酊大醉,依旧念念不忘,她看着窗外高挂在天空白亮透彻的月亮,长吁短叹。
直到陈聂酒后吐真言,她才知道他与李蔚原本是计划在周六李蔚生日上,向小咚表白。
为了能给心爱的女孩一个惊喜,他精心布置,谋划了很久,甚至还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当日的寿星李蔚,协助他准备。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有想到小咚竟会不辞而别,这变故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也击垮了男孩的心里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