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易不慌不忙的走到跟温岩约好的石桥旁时,少年已经早早的到了哪里,在等她了。
“等很久了吗?”她走近背对着她,在繁茂的树下坐着乘着凉的温岩,略感抱歉的问。
“没有,就几分钟。”温岩看她来了,连忙起身温和的冲她笑着说。
陈易突然看见他头上落了点什么东西,于是直接不假思索的朝少年的头上的摸去。
温岩看着她的动作愣了,身体僵持的一动不敢动,在他愣神的功夫,女孩已经拿下了那细碎的杂物。
“你头上有东西。”直到自己替少年拿去杂物,陈易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不妥,于是立马解释道。
“我知道,走吧,我带你去县里玩。”温岩低低的笑了,摸了摸比自己矮了一头的陈易,把她发型摸乱了后,又帮她用手拂去了杂乱,然后带她去坐前往县城的车。
他一直想带她去玩的,今天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一路上俩人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你追我赶的打打闹闹起来,欢声笑语的好不畅快。
但这一切不巧被小咚看了个正着,因为从她家前往陈聂的路上正好要经过石桥内,所以当她刚好从商店里买好冰棍出来时,便撞见了这一幕。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旁观者的她,自然是察觉到了温岩看小易的眼神不一样。
这令她的心情倍感复杂,她想起了瞒着陈易去温岩学校偷偷见他,猝不及防见到的场景。
一个女生羞涩的站在温和儒雅的他面前,头微微的低着,双手朝他手里递过去一份精美的礼盒,显然是用心准备了很久。
她说,仰慕学长很久了,请收下我的礼物。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拒绝人,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眉眼间都是宠溺,与化不开的柔情似水的指着手机里陈易的照片。
其实当时偷听的她还以为温岩拿小易当挡桃花的筹码。
可现在小咚才想起自己每次与温岩聊天时,他都诺有诺无的向她打听着陈易的喜好。
而且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她多么熟悉少年看向小易时,那样爱恋的目光。
其实
她也有些许不甘心,自己唯一心动的人,竟然喜欢她最好的姐妹。
并且,从小到大父母的比较,朋友的玩笑,同学的嘲笑,喜欢之人的所作所为,无一例外不在她心里扎进了一根长长的刺。
想起回忆的种种片段,小咚的思绪很乱,不经意间她的手触碰到自己口袋里无聊买的炫赫门,一下子就犹豫不决起来。
脑中两个小人在不停的对峙着,一个劝说,一个怂恿,两个不同的思想撕打在了一起。
小咚紧皱着眉头,最终还是妥协的偷摸着拿出了烟盒,并偷偷的躲到了无人经过的一个小角落里,抽出了一根。
她像个初试坏果的小孩一般,用打火机点燃了那根细长的香烟,她尝试着吸了一小口,感觉口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与变化。
于是她猛地抽了一大口,这下有感觉了,她被烟呛到了,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差点泪珠就要掉下来。
是很特别的感觉,她心里想,手里的香烟慢慢的一口又一口的吞吐,一根又一根的燃尽,小咚的脸在烟雾缭乱中模糊不堪起来。
伴随着烟雾她悠悠的想起了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也就是这些她毫不在意的小事,竟然慢慢的积累成了大海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记忆中是平平无奇的一天,父母见她坐在沙发看电视,又习惯性的开始拿她和陈易比较,唠叨的样子现在她也忘不了。
妈妈说,你看看人家陈易,多么懂事,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活,煮饭炒菜,学习成绩,为人处世哪一点让她奶奶操过心,再看看你。
而她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比较中,心里被种下了叛逆的种子。
还有一次,那天阳光明媚的,小咚兴奋的与玩的好的男同学打闹,忽然追跑中脚滑了一下,重重的跌落在地,她吃疼的喊出了声。
谁知他们见了却毫不理会,甚至还在旁边打趣说,但凡你像陈易那样淑女一点,那此刻扶你的人都前赴后继的,可惜你是女汉子,哈哈哈,快起来。
于是在他们嬉闹的声音下,那次小咚忍着疼痛不已扭伤的脚踝,硬着头皮自己站了下来,那次被种下的是怨恨。
再后来心里的种子慢慢发芽长大了,就形成了羡慕嫉妒恨,当初她看恶意的时候,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恶意会那么大,现在她明白了。
少女积累了一肚子的心事,神情落寞的看着远方。
很久很久之后,小咚才释然的看向远方,没关系啊,那是我最最最要好的姐妹,无论是谁也不能将我们铁一般的友谊轻易斩断。
她对我那么好,我于她那么重要。
想开后的小咚把那包只抽了一根的一整包香烟丢进了垃圾桶,她才不需要这玩意消愁呢!
女孩脚步轻快的朝陈聂家继续走去,沿途只是在为该怎么好好道别而失神。
小易,我找不出一个形容你的词,我只是觉得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小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