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为你出头,我心疼你,你还喝责我,有时真的怀疑,你真是我亲娘吗?”
顾明秀叹了口气道“阿桃,阿芙被卖去红翠楼,你其实也是知情的吧。”
阿桃脸色一变,怒道“奴婢如何知道?奴婢自己被哥哥抵押进了楼子,不是王妃您派人赎回来的么?”
顾兰慧道“你就别说谎了,卖阿芙这件事,你肯定也是参与者,那日刘总管与你哥哥一道赎你,你哥哄骗刘总管没进楼里,他拿着一千两银子,只是进去打一转,就把你给赎出来了,今日我问过老、鸨,老、鸨说,董虎只卖过一个丫头进楼里,并没有第二个。”
阿桃道“反正我是我哥救回来的,是不是在什么红翠楼,我也不懂,那种地方,巴不得没去过呢。”
顾兰慧突然捉住她的手腕提起“你这款手链很好看嘛,宝玉堂的最新款式,我记得,这款上柜不到三天,你就有了一款,看不出嘛,你这么时尚。”
阿桃用力收回手,下意识扯着袖子,想要盖住手链,小声道“我哥救我出来后买的不行么?又不是偷不是抢的,大惊小怪什么。”
顾兰慧道“你哥救你回来后买的?又说谎,这款手链只有三条,限量的,前儿我在英国公府,见到有位太太手上就有一条,我很喜欢,问起,她说是宝玉堂的,她买的时候,只有最后一条了,早就卖光了,你昨日才从红翠楼出来,什么时候买的?”
阿桃的脸胀得通红,眼神躲闪“是我哥买了送给我的,他把我抵了赌债,骂我生气骂他,拿这个哄我的。”
顾兰慧道“这就说得过去,不过,宝玉堂边上有个铺面正在装修粉墙面儿,你的鞋邦子上糊了些呢,怎么也不洗一洗。”
阿桃慌忙去看自己的鞋,一看干干净净,并没有脏污,气道“你糊说,那里根本就没有铺面在装修,隔壁是家面馆……”
顾兰慧道“哦,宝玉堂的隔壁是家面馆呀,我都不知道呢,你一个才从湖州来的人都知道,还说没去宝玉堂买手链?你哥那种粗人,有了银子也只会留着赌,怎么可能会给你买首饰?说罢,究竟怎么回事?你哥把你卖到青楼,根本就是个谎言对吧,你们两兄弟合伙把阿芙绑走,并且卖了是不是?”
顾兰慧一边说一边逼近,目光凌厉语气冰冷。
阿桃吓得往后退两步,脸色渐渐泛白。
荆娘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抬手就是一耳光“畜牲!说,是不是你和你哥一道卖了阿芙!”
“你又打我,你凭什么打我?”阿桃重重地推了荆娘一把“你只生了,管过我多少?你的心思全在旁人身上,就是阿芙和阿蓉两个,也比我和哥亲。”
荆娘捂胸痛苦地哭泣“我……我怎么没管你们?你们的爹死得早,你又小,没钱怎么养活你们,这些年,我辛辛苦苦赚下的银子,全给了人们兄妹,我不当差,你们叫什么,穿什么?”
阿桃道“那你也不必扔下我们不管啊,除了钱,你还给过我们什么?我们长大,是只需要吃和穿的吗?又不是养条狗,便是养条狗,主人闲暇时也会摸摸它,逗逗它吧,你一天,从早到晚都不回家,一个人顶多回家一两天,一年上头,人家过节有爹和娘买新衣裳,会煮几个好菜一家子团团圆圆围在一起吃饭,我家呢,永远只有我和哥,哥学坏,他为什么学坏?没有管,也没人帮,他被人欺负,被人打时,你在哪里?如今我们长大了,你想耍当娘的威风了,记得我是你女儿?我告诉你,妄想!”
说完,阿桃往外冲去。
顾明秀喝道“拦住她!”
太监将她拦住,拧送回来。
顾明秀道“你与荆娘母女之间的事,我暂且放着不说,说罢,你与董虎,是如何将阿芙绑走的,又有谁在幕后帮你们。”
阿桃犟着头一言不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荆娘道“小姐……阿桃她……不懂事……”
顾明秀抬手道“荆娘,不是我不给你留情面,事关阿芙的性命,她如今还在翠红楼里。”
荆娘哭道“阿桃,你说清楚,究竟是谁的主意,你……你们怎么会把阿芙抓去卖了?”
阿桃冷冷瞪着她,一言不发。
顾兰慧道“阿姐,这个人交给我吧,看来不动点真格的,她是不会说的。”
阿桃根本不怕,仍是一脸的不屑和有恃无恐。
顾兰慧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大喝道“拿剪刀来。”
芍药拿了把剪刀给她,荆娘的心都拎了起来,欲上前阻止,顾明秀皱眉“荆娘!”
荆娘顿住,没有再往前,一双眼睛紧张地盯着顾兰慧。
顾兰慧揪纠住阿桃的发髻,一剪刀剪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子剪发,就是要去做姑子,何况阿桃极爱美。
“啊——”她挣扎着大叫“你个疯婆子……”
顾兰慧冷笑着将她的一缕发丝自她眼前一吹,细细青丝散落,缓缓掉下。
“再不说实话,我便将你剪成个癞痢头,然后再用剪刀在你脸上划两个叉。”顾兰慧道。
“你敢!”阿桃气势汹汹道。
顾兰慧冷笑“你说我不敢,无非是仗着我阿姐心疼荆娘,这些年,荆娘待阿姐确实好,一心一意,阿姐也当她是亲人,很照顾荆娘,你便拿捏住阿姐的这个心思,肆无忌惮,可你这么个白眼狼,你娘生你养你,你没有半点感恩之情,还恨你娘对你不够好,你这样的女儿要来做什么?给自己惹祸的吗?我告诉你,今儿我把你弄死你也白死了,你娘有我阿姐养老送终,阿姐会待她如亲娘一样好,你说,是为人这种不肖之女与我阿姐赌气好,还是从此把我阿姐当亲生,以后过富太太一样的日子好,你娘是个明白人,她会选,我阿姐也是个行事利落的,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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