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秀就不知道那家伙拧巴啥,也生气了“由他去吧,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娘的病好多了,阿慧回来了,我回府去,二宝还等着我喂奶呢。”
顾炫晖道“你不想知道卢二太太为何要害娘亲?也不想知道背后是谁指使的?”
顾明秀道“不是没查出么?她不肯说实话,对了,你不是很有法子的么?怎么就放弃回来了?”
顾炫晖道“我去时,她已经服毒了,太医想法子给她洗了胃,只剩一口气在,我还能怎么着?”
顾明秀道“枫表哥岂不很难过?”
顾炫晖道“还好两个表姐都很通情达理,没有责怪阿枫。只是伯外祖好象有点不对劲。”
“我不跟你说,我去找王爷喝酒。”
顾炫晖说着便去了湖边水榭。
顾明秀收拾东西,真的要回家去了,不能离开孩子们太久。
顾兰慧过来“阿姐,怎么你和姐夫吵架了?”
顾明秀好笑“怎么都说我跟他吵架了?你见过我们俩吵么?”
顾兰慧道“就是啊,从未见过,你们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姐夫向来宠里,宠得都无法无天了没边际了,怎么舍得跟你吵?你家的事,你对也是对,错也是对,姐夫从来都是让着你的。”
顾明秀笑道“说得好象我有多霸道似的。”
“你怎么看出我跟他吵架了?”
顾兰慧道“我刚才去找姐夫拿药,叫他好几遍也不应,一个人在湖边发呆,我说,姐夫你是不是病了?快别在湖边吹风了,小心受凉,姐姐会担心的,你猜他怎么说她才不会担心呢,她只担心你和阿炫。”
顾明秀皱眉“这个人还真是……”
顾兰慧道“你究竟怎么姐夫了?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被你气着了,别说我多嘴啊,姐姐你发宝气时,够混账不讲理的。”
顾明秀嗔道“你才发宝气呢,我哪里混账了,是他小孩子气好吧,这么大个人了,他问我他和哥哥在我心里谁更重要,你说我怎么回来?”
顾兰慧愣信,随即捧腹大笑“姐夫吃大哥的醋?”
顾明秀点头“可不是吗?有吃大舅子的醋的么?一边是哥哥,一边是相公,有可比性吗?”
顾兰慧摇头“没可比性,若有人问我,大哥和梁公子在我心里谁重要,还真不好回答呢。”
顾明秀道“那不就是嘛,一个大男人,要这么小气吗?”
一边说一边收拾好东西,让阿芙拎着,自己往外走。
顾兰慧追上来“姐,你真要走?不等姐夫?”
顾明秀道“他又不是没好没脚,不会自个回去?”
一路往大门房向去。
顾兰慧拉住她“姐,女人还是不要太强势,姐夫那人脸皮薄,你让着他点,哄哄他不就好了。”
顾明秀道“懒得哄,一辈子那么长,为一点小事就这么生气,一生气就要哄,我不得累死?”
顾兰慧道“你呀,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哪天姐夫不在乎你了,不爱你了,娶侧妃回去,看你怎么办。”
顾明秀背脊一僵,怔在原地半晌不动。
顾明秀只是打个比方,没想到她就当了真。
忙道“当然,姐夫不是这样的人,他眼里心里只有你,怎么可能会纳小的呢?”
顾明秀道“哪一天,他真厌倦了,不喜欢我,喜欢别人,把别人娶进门,那我就……”
她眼中有淡淡的绝决之色,顾兰慧吓到“姐……”
一时脑海里滑过上辈子叶康成与顾兰慧在一起的画面,自己躲在林子里,远远地看着,心如刀割,前世对叶康成只是喜欢,感情哪有与沈逸夏这样深,若沈逸夏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
不由打了个寒禁。
“他若娶别的女人,我会杀了那人女人,然后自杀。”顾明秀道。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淡淡的,就象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寻常,顾兰慧却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哀伤与决绝。
一直以为她是幸福满足的,还很羡慕她与沈逸夏的恩爱,原来,阿姐也有担心的时候,也会没有安全感。
顾兰慧鼻间一酸,过去将她抱住“阿姐,真有那么一天,你千万别那么做,来找我,我跟你一起过,咱们姐妹一起过,不要男人也能过。”
顾明秀摇头,她与顾兰慧不一样,顾兰慧对梁公子的感情没到那个地步,就是为因对方而生,又因对方而死,她所说的死,不一定是性命之忧,而是心死,神魂皆灭的那种。
“我走了。”一刻也不愿意多留,大步离去。
顾兰慧知道她心情很不好,也不好再追上去劝,感觉她现在需要的是独处,一个人想想。
目送顾明秀走出大门,顾兰慧心里也闷闷的,一转头,吓了一跳“姐夫?阿姐她……”
沈逸夏沉着脸“她刚才哭了?”
哭吗?顾兰慧还真没注意。
“应该没有吧……”
还想劝沈逸夏两句,她家阿姐心直口快是个不记仇的性子,更不爱赌气,她的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只要姐夫肯说两句好听的,一会儿就好了。
可沈逸夏却大步离去
应该能追上吧……
顾兰慧悄悄跟上。
顾明秀正要直马车,手臂被拽住,回头,就见沈逸夏黑着脸在身后,还一身酒气,修远说他体寒,不宜多喝酒,他的体寒与旁人的不同,是练冰魄掌的后遗症,喝酒只会让知体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一边是冰,一边是火,冰火并不相融,那作为载体的这个人,可能会心肺受损而死。
“谁让你喝酒了?”顾明秀怒道“早说过不能喝酒,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沈逸夏没理会她的河东狮吼,而是一把捧住她的脸“你……为什么哭?”
顾明秀想掰开他的手,可惜,力量不够未达成所愿“哪里哭了?放开,你攥疼我了。”
“你哭了,我看见了。”他吐着酒气,细长的眼睛亮得灿星,定定地看着她。
顾明秀道“你看错了。无缘无故,我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