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道“我与你父亲都倦了,也商量过,以后不再回京城,皇帝疑心太重,当初是我放不下朝庭,放不下责任,才非要留在京城的,其实你父亲原本就不想继承国公之位,想让给你二叔,可你祖母死活不同意,二叔是庶出,她是坚决不肯的,加之我又不放心皇帝,怕他初掌权拿不住,所以自以为是的留下,却害了你,是娘不好,没保护好你。”
沈逸夏道“不是您的错,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道歉,您尽力维护的人,并不知道您的好,还把好心当别有用心,那是他小人之心,没良心,还好,您有儿子,有爹,还有好儿媳妇,不久之久,还会有乖孙儿。”
福康终于笑了“嗯,娘很满足,娘累了,先歇会儿。”
沈逸夏将靠枕垫在福康背后“一会子就到家了,您眯会儿吧。”
顾明秀是被鞭炮声吵醒的,睁开眼,外面还是一团漆热,但炮声却此起彼伏,愕然地坐起,眼中惊惶。
“阿秀……”沈逸夏醒眼惺忪,也坐起“出什么事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明秀“怎么这么早有人放炮,还一阵阵儿的。”
沈逸夏愣住,随即笑了“过年啊,你家乡过年不放炮仗的吗?”
顾明秀“放啊,当然放炮仗,可是,这还是大晚上呀。”
沈逸夏将她拉会被子“嗯,是大晚上,可人家的习俗就是凌晨祭祖,起来吃早年饭呀。”
顾明秀还是没明白“那咱们府里头怎么……冷清清的,也没见谁起来。”
沈逸夏道“京城嘛,自是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各地风俗不同,年节都遵循自家的习俗,有过早年,有过午年,也有吃年夜饭的,都不一样。”
顾明秀恍然,依稀记起,她在靖国公府的两年里,每年都在乡下庄子里过的,乡下倒是好,一个乡是一个乡的习俗,大家都是同一个时辰祭祖吃年饭,不象在城里,各过各的。
看看沙漏,不到三更,打了个呵欠,继续睡。
躺下眯眯糊糊又要进入梦乡,一阵急切的拍门声将她惊醒,感心怦怦直跳,象要从胸堂时蹦出来似的。
听见阿芙起床开门,是谢氏的声音,惊惶惶的“阿夏,不好了,国公爷被抓走了,直接锁进了宗人府大牢。”
国公爷何时回的?
顾明秀赫然坐起,沈逸夏将她拥进怀里,轻拍她的背“莫怕,一切有我,我去走母亲,你接着睡。”
怎么还睡得着?若英国公当真被定下罪名,整个英国公府谁能善了?
她乖顺地点头,切切地望着沈逸夏,握住他的手不放,沈逸夏亲了亲她的额“我爹绝不会叛国,没有证据,谁也定不了他的罪。”
沈逸夏被抓,也安然回来了,顾明秀眨眨眼点头“嗯,我相信你。”
沈逸夏匆匆起来,穿好衣服出了卧室,谢氏的声音带着哭腔“阿春也一道被抓走了,说是有切实的证据,是北靖王提供的,如今那个证据是什么还不得知,公主殿下已经在外面等了。”
他们边走边说,声音越来越小,顾明秀哪里还能睡得着,悄然坐起,荆娘掀了门帘子进来“就知道你睡不着,外头冷,还是躺着吧,我陪你说说话。”
顾明秀摇头“除了殿下和相公,府里还有谁也进宫了?”
荆娘道“三少爷四少爷还有大小姐都在呢,你这会子着急也没用,要相信殿下和爷”
顾明秀道“我要去驿馆。”
荆娘担心道“这个时辰?街上都黑呼呼的。”
顾明秀道“大过年,家家户户门口都点着灯呢,离驿馆虽然隔着两条街,但有马车,很快的。”
荆娘知道拗不过,只好服侍她起床洗漱,一边碎碎念“怀着身子呢,能老实呆着么?你好好儿的,爷也不用两边挂念,这个天下是皇上的,他要怎么着,便是长公主也没法子,你一个大肚婆能力挽狂澜么?”
一边念一边拿厚厚的棉衣给顾明秀穿上,推开门时,权叔站在外头。
顾明秀愣了愣“您怎么起来了?”
权叔道“爷知道您肯定不肯安歇,让我等着。”
顾明秀有点不好意思,权叔年纪也大了,又是大过年的,原本昨儿是上沈逸夏给他放了假,家里还有老婆儿子和孙子呢……
“我去趟驿馆,辛苦您了。”顾明秀道。
权叔道“去了也没用,爷起来就让我去过了,驿馆灯是亮的,昭和郡主与二皇子都不肯见。”
看来是知道了,不见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就是两边为难,毕竟提供证据的是北靖王,若北靖王存了心要对付英国公,昭和和二皇子也不好做什么。
再要么,他们二人也与北靖王达成了一致,平素关系再好,若与国家利益有关,再好的关系也要放到一边了。
那就这样干坐着?
“有太后娘娘在,皇上不会将殿下和爷如何的,少奶奶莫要太担心。”权叔劝道。
大过年的,又不能回娘家,别人家也不好去,人家都是一大家子团团圆圆关起门来过年,有的怕是还在睡梦中,深更半夜打扰也不好啊。
可正与荆娘和权叔所说,现在对沈逸夏最大的和助就是老实呆在府里,哪儿也不去,别给他添乱。
可反正也睡不着,那就做点心吧。
有想法就去做。
荆娘见她终于不出门了,长松了口气,只要不出去,想做什么都行,还真去去厨房拿配料来,一起磨糯米粉,搓团子做馅。
那日顾兰慧来了,就没走,沈逸夏留她在府里过年。
正好英国公府是午年饭,顾家是年夜饭,在国公府吃完,姐妹可以一同回顾家又过一回年。
顾明秀这边有响那,顾兰慧也醒了,披着衣服睡眼朦胧“姐,你们怎么都不睡啊,国公府不是午饭年么?”
“来,做点心,让我校考校考你,看你学了我几成精髓。”
顾兰慧对做点心一点也不感兴趣,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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