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缓过神,昭和下一招又过来,清河身子一矮,算是避过,可下盘又遭攻击……
顾明秀看不下去了,她怀着孕,不能出手,权叔是男人,两个女人打架,又都是这样的身份,也不好出手,再打下去,清河非得吃亏不可,那昭和郡主武功不弱,清河只会点花架子,哪打得赢,先前甩鞭子还好,没有近攻,这会子就是清河单方面挨揍……
“住手,昭和,你在做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极时出现,青色身影一闪,捉住了昭手的手。
顾明秀和沈惊凤忙上前扶住清河“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清河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狼狈得很,更重要的是,失了面子,楼上好多客人都在往下看,她堂堂清河郡主,竟然被个外族女子单方面按在地下揍,身体虽未受伤,面子很受伤。
而让顾明秀惊讶的是,那个制住昭和的竟是先前救沈惊凤的青年。
“放开我。”昭和用力想甩开那青年的手“你管我做什么?由我自生自灭好了。”
青年当真放开了她:“由着你可以,但你别在南梁惹祸,我回去难以向国主交待。”
“我惹我的祸,后果我但,不关你的事。”昭和眼眸泛红,睹气似道。
那青年冷峻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无奈“你不是要逛南梁大都么?我带你去狂。”
昭和眸子一亮“真的么?你不是……”亦喜亦羞,纯一副小女儿家的样子,与她方才的泼辣狂悖叛若两人。
青年向顾明秀和清河一抬手,致歉道“小妹无礼,请郡主与世子妃见谅。”
顾明秀怔住,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英国公世子妃?不是头次见面吗?
“道歉做什么?我又没做错。”昭和瞪了清河一眼,老大不情愿,青年睨她,她又敛了眸子,红润的唇却不服气的噘起。
青年也不等顾明秀几个回礼,拽着昭和走了。
沈惊凤叹道“这人谁呀,北楚人?可使团还未进京,率团的不是北境王么?昭和是北靖王的女儿,那他又是哪号人物?”
顾明秀当然也不知道,不过,这种事情自有皇帝和礼部操心。
她担心顾兰慧。
清河如愿以偿买了那套孤品胭指,虽然挨了打,样子也很不好看,但她向来是个洒脱的,没将此事太放在心上,拉着顾明秀和沈惊凤要继续狂。
沈惊凤笑道:“你真的不回去梳妆一下?”
清河道:“干嘛要梳妆?本郡主天生丽质,布衣钗裙照样难掩我的美貌。”
顾明秀和沈惊凤哈哈大笑,与清河在一起,就是轻松,她爽朗洒脱,不拘小节,没心理负担。
“我就不去了,阿慧不知去哪儿了。”顾明秀担心道。
“她多大的人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清河道。
“阿慧很少不顾铺子生意的……”顾明秀放心不下“你们两个去狂吧。”又拿两百两银票“买东西算我的如何?”
清河一把抢过银票“大财主啊,行,放你一马,惊凤,前儿我看中一对耳环,老翠坊的,咱们瞧瞧去?”
沈惊凤平素手里并不宽裕,杨氏将她管得紧,月钱每月要扣一半,她又不好意思向顾明秀和阿夏开口,清河将银票塞她手里,她有点不好意思“二嫂……”
顾明秀将她推转身“你二嫂我难得请客,快去吧,买件中意的首饰。”
二人走后,顾明秀呆在胭脂铺二楼雅间等,阿蓉和权叔守在身边。
茶喝了两巡,顾兰慧还是没回,眼看着夜幕降临,寒气加重,阿蓉劝道“二小姐许是在外头玩,这会子回家了呢,咱们先回吧,世子回去见不着您会担心的。”
权叔也劝道“主子若真担心,不如回去跟爷说,爷总有办法的。”
铺子也要关门了。
顾明秀只好起身,刚下楼,便碰到一身寒气从外头回来的顾兰慧,见她在此,怔住“姐,你怎么来了?这么晚?”
顾明秀有点生气“你去哪儿了?出去也不打声招呼,下人伙计都不知道,找人也找不着,让人多担心知道吗?”
她声色俱厉,样子有点凶,顾兰慧瞪大眼睛望着她,然后漂亮的杏眼开始浮起水光泪意,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将她抱住,头枕在她肩头“是我错了,姐,下次不会了。”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背脊僵硬,象是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方才光线弱,没看清她的表情,只一见她就气,骂完了才想起她好象情绪不对,顾明秀忙推开她,歪头看她脸色。
顾兰慧头脸低得更低,躲避着不想让她看。
顾明秀干脆捧住她的脸“出什么事了?”
顾兰慧的肩颤动着,眼泪满面。
“阿慧,告诉姐,谁欺负你了?”
说着拉她往雅间里去,这会子客人都散了,只剩掌柜的在盘帐,姐妹二人坐下。
顾明秀很久没见顾兰慧哭了,而且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心揪起。
“姐,我……我今天去见了一个人……”喝了口热茶,顾兰慧总算平静了些,吸了口气道。
“你见了谁?”顾明秀问“可是那中山侯小公子?”
顾明秀摇头“不是,姐,你别说他,我与他不可能的,他是身份尊贵,温润有才华的贵公子,我是谁?一个弃妾,还……还跟别的男人生育过的。”
她羞惭的流着泪,眼神凄苦无助,楚楚的样子当真惹人心疼“阿慧……”
顾明秀也深吸了一口气道“你那时年幼无知,犯错也情有可原,是人都会犯错的,而且,那些事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聪明,能干,温厚善良,是再好不过的女子,别人怎么看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轻贱自己,你现在行得正,坐得端,靠自己的手养活自己,还养活了好些人,自力更生,孝敬父母,这样的你,值得大家尊重,敬重,你明白吗?”
顾兰慧泪盈如睫的眸子瞪大,眼泪流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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