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咳嗽了声,想示意阮今朝给李玕璋见礼。
李玕璋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不必拘束,只管把皇宫当成你的娘家,若在京城收了欺负,只管来找朕,当然,找皇后、太后也是可以的,都会为你做主的。”
他又同大殿的人朗声,“倒是朕的不是,应该先与你们通禀一声。”
指着旁边的人,促狭道,“这不是,想着沈简这懒家伙难得来一趟,因此让他也来热闹热闹,顺道给你们饱饱眼福的,结果倒是好,今朝倒是搞得这里满堂生辉。”
李玕璋说着,别过头和沈简道“这位就是阮元帅的独女,阮今朝,对,他夫君还曾在你府邸族学借读了几年。”
大殿的人只觉得李玕璋有点不厚道。
谁不知沈简最心疼妹妹沈杳的,沈杳和贺瑾当初要议亲的事,满京城谁不知道的。
李玕璋这意思,是要按着沈简的头,让他代表安阳侯府对这门婚事表示祝福?
安阳侯府不是普通公爵人家,当今太后就是从安阳侯府走出来的,沈简还要叫一声姑母,不过李玕璋却不是太后的嫡子,因此母子只算相互敬重。
而当今的皇后说起来,也是与勇毅侯府有姻亲的人家,一层层亲戚关系下来,皇后还算是沈简的山路十八弯的表嫂嫂。
因此,安阳侯府沈家在朝中的地位无人匹敌。
所以,没人知道阮今朝怎么会变成棒打贺沈联姻的棒子。
闻言,沈简扬了扬唇浅笑,对着阮今朝微微颔首算是见过,“在下安阳侯府世子沈简,有礼了。”
阮今朝颔首也算是见礼。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这算哪门子打招呼,连个称谓都没有。
娴皇贵妃笑了两声,忙打圆场,“陛下和沈世子来的正是时候呢,马上就开席面了,陛下请吧。”
她示意身边的宫婢从新去排位置,恐阮今朝和沈简闹起来坏了宴会。
“我的姑奶奶,您怎么不给陛下行礼?”贺瑾吓得心都要出来。
阮今朝垂眸,“下次我会记得。”
贺瑾被嘴里这话弄得窒息,看她目光格外诡异,心中发毛,“阮姐,你想什么呢?”
想什么,自然是在想前世这位好皇帝,怎么下令和默许她父亲惨死在昭狱之中的。
当然,也在想沈简如何会出席这种场合的。
光是这满屋子的香气,就足够他回去好受一场了。
阮今朝眸子落在沈简背影上。
这场宴会,说白了就是发动朝廷显贵人家给前线捐钱的。
今年江浙两省夏季发大水冲毁堤坝,灾民数十万,国库已然告急,前线战况紧迫,眼瞅马上入冬军需不能延误。
前世今日,娴皇贵妃为了给李明薇洗贪污而来的大数额银子,等下会亲自献舞一曲,李玕璋龙心大悦,下令奖赏。
而娴皇贵妃趁热打铁,将赏赐全数捐给前线作为军资,紧跟提前串了话的几家人就会跟捐款,带动在场人添砖加瓦,更让娴皇贵妃在后宫宠爱无双。
一切如常,酒过三旬后,淑皇贵妃亲自下场弹了曲子,李玕璋连连称呼好,赐下不少金贵物件。
娴皇贵妃跪下,“臣妾愿将这些赏赐,全数捐赠给前线为大宜征战沙场的儿郎们。”
“妾家也愿意出白银二万。”
“臣妾愿带夫君捐出一万。”
……
一时间都是撒钱声音。
阮今朝见着消停了,手中的筷子放下,忽而郑重开口。
她莞尔轻笑,“既然大家都出了,我也不能让前线说我身为阮家姑娘只顾后方享乐。”
起身走到中央,阮今朝恭敬给李玕璋行礼,“臣女愿捐二十万两。”
李玕璋酒杯都差点没拿住,紧跟着另一道声音顺势响起。
“安阳侯府也愿追加三十万两,以解前线之急。”沈简折扇落到案上,轻轻一笑,“想来前线这个冬日,应该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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