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沈简推门出来,见阮今朝居然在院子的小桌椅上趴着睡觉,终于是笑了笑。
娇娇瞪大了眼,只感觉随着这微微弯曲的唇角,沈简周身冰雪消融,眉眼转瞬柔和,春意裹身。
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还有。”沈简敛下眉眼,声调寒凉,“你最好不要起旁的心思,我到无所谓,你若坏了她的事,后悔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娇娇眸子剧烈颤抖,摇头小声,“奴家,奴家不敢。”
沈简本以为她都自个走了,走到她旁边,低声叫她,“阮今朝,走了。”
阮今朝嗯了一声慢慢睁眼,坐直打了个哈欠,看已朝门外走的人,起身跟上去,“都叮嘱妥当了?”
“若不放心,阮大姑娘可自个再去好生叮嘱。”沈简背着手。
阮今朝咕哝,“就不能说两句人话。”以前也是,那张嘴对着她就是刀子炮仗利剑,这辈子都没动她妹妹了,还这德行,真是讨人嫌。
跟着沈简出了胡同口,感觉身旁的人步伐快了许多,阮今朝瞧了他一眼觉得古怪,莫名好笑,“你莫不是怕那女子追出来对你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沈简冷言,他道“阮大姑娘大晚上跑出去,也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
“不是你让我跟着的?”阮今朝觉得他莫名其妙,她道“否则我都回去了。”
“你还委屈上了?”沈简笑意更冷,“说实在的,本世子还有点期待,你看着伯爵府姑娘入贺家门的神情。”
阮今朝声音含着嘲讽,“想来到时候世子爷疼惜妹妹,必然会牵线拉桥,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沈简脸色一变,给她一嗓子,“阮今朝!”
阮今朝被他冷不丁一嗓子弄得瞌睡都彻底醒完,很是不悦,背着身后的手抱着心口前,缓缓问,“沈简,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沈简蹙眉不明。
阮今朝慢慢悠悠捏着手指,以一种‘你太不知死活’的眼神盯着他,“一个人出来,你还敢怎么嚣张,你真当我不敢打死你?”
沈简秋水眸微微闪烁了下,他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威胁要揍她的人,“打死了我,你觉得贺瑾还会听你使唤?”
二人都是冷哼一声,别过脸不说话,算是各扳回一局。
阮今朝拂袖加快脚步把人丢到回来,身后的人也放慢脚步,将二人距离逐渐拉开。
阮今朝微微有点动怒走在空旷街道,心里把沈简骂的狗血淋头。
忽而她脚步顿住,垂着身侧的手指也不自然动了动,明亮的眸子黯淡两分,咬牙超前走了两步,随即狠狠跺了下脚,扭头朝着分开的地方去。
拐角处,沈简正单手撑着墙壁,微微躬身,垂眸心口不停的起伏,白皙的手背在月光的铺盖下,能看到青色筋脉慢慢凸起,像是很难受在隐忍着什么。
阮今朝见真如自个猜的那样,下意思的拧眉走过去,“真不舒服了?”
刚刚沈简进屋子就不停灌茶水,与娇娇说话一直都在隐忍浅咳,出门堪比逃跑,若平时,这人就算是火烧眉毛,也要保持酸腐的世子爷风雅。
同她犟嘴时也是时不时压着嗓,必然是在憋着咳嗽,走着走着还突然停了两下,抬手理了理衣襟,分明就是不舒服在捂心口。
还给她装出风平浪静的模样,简直有病。
不对,沈简本来就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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