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言被穆厉拿走小白玉蝉的动作气得,这段时间所有的情绪部涌出,「穆澹睨,你就不能动动你脖子上的狗脑子吗?现在能够帮你的只有大宜!原本你是可以获得整个北地的支持,因为你最开始一直没有出兵,司南会觉得你是被逼才会动手,可你杀了东雀,我不管东雀和你的恩怨如何,总之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楚,司南可以为了身边在乎的人付出一切,阮今朝和东雀,就是他异父异母的亲生弟妹,他现在还容着你,不是不记仇,是在意今朝的心绪。」
谢宏言指着穆厉,「你以为这种时候和我划清界限都是对你我都好吗,我的名声都被你败坏的一丝一毫都不剩,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挽回我在京城的地位,我现在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的谢家,我和你的关系,会连累的整个谢家在大宜的官僚之路当中被排挤针对,所以,你和大宜的关系必须缓和下来。」
谢宏言坐在马背之上,双手捏着缰绳,冷着眸子说:「穆澹睨,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可以解决问题吗,你是觉得大宜现在真的而不敢背水一战的,倘若程国现在高坐明堂的还是你的父亲,李家兄弟或许会有忌惮不敢,可现在只是你一个,你觉得李家两兄弟强强联手不会是你的对手?」
「李明启只要御驾亲征了,就意味着怎么对付你的军队,已经不是阮今朝可以做主的,而是李明启,至于后方,李明薇叱咤大宜朝堂二十多年的,朝堂大臣都满意他在政务上的处置,连着我祖父对着他都是赞不绝口,是,你在后方还有穆平可以依赖,可是时间一旦长久了起来,你觉得穆平能够给你稳住多久的朝纲呢?还是说,你又有把社稷大权托付给你母妃,还是盛淬,亦或者是元家呢?」
「你母妃即便有能耐,这些年在秀都的所作所为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后宫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搞死她,她就是疯子,你把她当娘,她能把几分当做亲儿子还是不一定的,到底你们是任何血缘的,有件事你不得不认,越是权利集中的地方,越是关键的时候,血缘是能决定很多问题的。」
「还是说,你要把秀都托付给盛淬,这天地之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别说盛淬的身份大宜的皇室的人都清楚了,若是你敢回去放权,那么李家皇室什么做不出来,倒是盛淬的命就是给你送了,在说句挑拨离间的,你不知道盛淬能够活着,是因为我大宜的先帝放过了他吗?」
谢宏言说着这里,目光越发复杂了起来,将心中所想部托付了出来,「你不觉得这个就很奇怪的,盛淬要是真的怨恨我们大宜的先帝,那么身上为什么还会带着先帝送给他的信物,这说明了什么,就是他随时有回来的打算,也可以说,他万一就是先帝送到你们内部的最强细作呢?」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盛淬一直留着李玕璋的信物,是希望在某一日,用这个信物,让李玕璋助力穆厉登基,可是现在这个可能再也没有了。
真的是老天捉弄人,前前后后李玕璋、程帝都死了,倘若这两个皇帝之中能够活着一个,这个事情都不会走成现在这样。
穆厉什么都不说,李明启就是厌恶穆厉,能打穆厉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开心,李明薇越是拽着他不许他乱来,李明启对着穆厉的杀意就越是浓厚的掩盖不住。
李明启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白,穆厉死了,程国的内部必然大乱,这种时候大宜能够做的事情就太多的,邻国是可以的,可是太强大的邻国,李明启是不大想要的,更别说,在李明启的内心中,他总觉得自己不如穆厉能耐厉害。
谢宏言同穆厉四目相对,「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遗诏上面都写了什么吗,还是说你现在改变了主意,是因为盛淬,亦或者你的母妃?」
穆厉不说话,谢宏言现在很后悔没有带着阮今朝来了,穆厉对着他就是一副要打要骂你随
便,反正我不听就好,你要打我扛着就是,你要如何折腾你高兴就成,我是无所谓不在乎的。
可是换成阮今朝的打闹法子,还没开始穆厉就能闹的比阮今朝还凶。
他有时候想着穆厉在京城的那两年,阮今朝对他时时刻刻都带着杀意,他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对面的姑娘是他的妹妹,穆厉不知道内心多冷。
「你还今朝是不是同母异父?」谢宏言将心中最大的疑问说出来。
「现在这些事情重要吗?」穆厉捏紧手中的东西,转过了目光,「走吧。」
谢宏言说:「司南给我们写信来说,今朝被你们抓走回去后,一直情绪都不对,你是不是都告诉他了,还是说你身边那个欠耳巴子的人多嘴了?」
盛淬这个自由自在的德行,八成就是他嘴巴大,穆厉心中太能够藏着事了,用谢和泽的话来说的,就是能闹的李明薇,闹的贼有分寸,要搞你,也搞得你闹的可能都没有。
谢宏言说:「今朝是司南最重要的人,倘若他有个一二,司南必然是背上谋逆的下场,都是把你碎尸万段,我不觉得两边最后能发展成这样,我想帮你,也想帮大宜,所以我需要知道更多的内情。」
现在他的位置异常的尴尬,就是什么内情都不知道,一个个都觉得他在强装,都想让他好好的呆着,他去拦路李明薇,李明薇被他逼得都能说出,「你放过我,你是谢和泽唯一的儿子,你若是死了,他是真的要逼得我去做他的儿子。」这种狗听了都要摇头的话出来。
穆厉依旧不说话,任凭谢宏言噼里啪啦的嘴里绷着字眼。
「今朝现在到底知道多少,还是你,你们让今朝自己猜,你不要看着今朝性子爽利,她是有事都自己扛着的,就是算沈简都不想多添麻烦的。」
「还有佟文呢,你一直把她关起来,她见不到大宜的人,心中只会更加仇恨盛淬,这不是盛淬想要得到的一切,盛淬原本有机会回去看佟文长大,是因为你,为了你这个学生,他才一直都留在秀都。」
盛淬对佟文的纵容,他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沈霁也瞧瞧说了,沈风当年是非常喜欢那位女子,只是是个侍女出身,但是为了更好的陪着沈霁,才是个姨娘身份,若是沈风回来,必然是风风光光成为安阳侯的二房太太的。
「阮贤呢,这个是最重要的,阮贤你到底见过没有?」
谢宏言见着盛淬一问三不开口,气得骂人,「穆澹睨,你是狗啃的脑子吗,你知不知我是在帮你,我们所有人都想帮你,所有人都想给你机会,京城那头李明薇一直和李明启唱反调,不许援兵过来,就是因为,他知道真的援兵来了,你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一开始李明启不答允给援军,后面见着司南真的被打了,差点火气没把大内给一把火彻底撩了。
「李明启要御驾亲征,表面上是来打死你的,实际上更多的想法,是和你站在两国国君的身份立场上,好好的谈谈。」
虽然这两个人坐下来好好的谈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可能三句话穆厉就能把李明启气得扑上去咬人,到底李明启也不想在登基就给百姓江山带来连绵不断的战乱呢,新帝都是要被为难的,内政之上李明启因为北地的事,一直都在容忍,这个容忍一旦超过他的承受范围。
哪里李明启来火气了,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到时候再来个离京出走,大宜史书上摄政王杀皇帝的精彩记载,就要送给这两兄弟了。
「还有阮今朝,她始终都守着北地,你难道有她了解北地的一草一木,你其实也害怕大宜后方有援军出现不是吗,所以在那条必经之路的山谷处,始终都派人去送死窥探着,穆厉,我们都想帮你,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其实可以试着信我
们?」
穆厉说:「我信过你们,你们给过我什么?」他看谢宏言,「谢瓷兰,北地的小镇我要给程国的百姓夺回来,从我出秀都到今日,已经半年了,无数的琼州后人,都无比希望这我把这片故土打回去,她们也想要回家。」
「这些人都是和我一般大,亦或者年长我一杯,都是跟着自己的先辈从琼州穿过我们跟前这片辽阔之地,进入了现在的程国地界,他们始终都在思念这故土,你知道吗?」
谢宏言咒骂,「你有病,穆澹睨,最后一次,你到底说不说?」
穆厉不仅不说话,转而朝着程国大营的方向走。
谢宏言扭头看他,「穆厉,我若是回去了,我什么都没带回去,你的态度,就会是北地对付你的态度,你明白吗,你真的要和大宜彻底撕破脸吗?」
阮贤,阮贤现在在何处才是最重要的,大宜的地界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子,那么只有一个说法,便是阮贤已经在程国人手中。
盛淬,这件事和盛淬肯定是有关系的。
谢宏言见着头也不回的穆厉,知道这一趟他是白来,或许是他太心急了,只是现在的局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再去做什么怀柔的事情,根本时间就不允许。
谢宏言抖着缰绳,一路朝着穆厉所说的方向去。
北地塞外风光他有幸来过几次,都是替谢家来看阮今朝,当然也有一部分缘故,是谢婉想要把他塞到阮家,让他做阮家的姑爷。
阮今朝这个小表妹,他即便是娶回来,大约也是亲情更多,阮贤大约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一点都不阻止,阮今朝跟着他往来。
他就是在这里遇见过来这里的穆厉,谢宏言想着穆厉当初那笨拙的模样,就觉得好笑,真的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开口就把他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还要给这小郎君一个台阶下,身边陪着人也是各个不懂收敛。
阮今朝可怜吗,是很可怜,可是在穆厉面前,穆厉真的更加可怜。
谢宏言见着马背旁边挂着的水袋,目光正要一动开,却是见着阳光偷过来,上面有什么隐隐约约的字眼。
谢宏言抓起来看,就见着上面有一排小字。
有敌军在京城。
谢宏言心中咯噔一声,仔细辨别这字迹,不是穆厉的,不是白马的,那是谁的?
不管是谁的,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倘若这是真的,那么京城出事,整个大宜就出事了。
谢宏言扯着缰绳朝着北地疾驰而去的。
所以说,程国现在一直都没有大举进攻北地,是因为要等着去包裹京城的敌军先一步进去的。
他不是已经把藏在京城内部的所有细作都拔出了,为什么还会有。
为什么!
程帝到底下了一把多大的棋局。
千里迢迢的京城之中。
李明启靠着御书房,看着都能把他买起来的折子,发出连天的哀嚎,一边站着的李明薇已经拿着折子看的极其快,将需要李明启亲自看了才能做最的折子丢到他跟前,其余他能做主的都在飞快的披红。
李明启痛苦的看着越来越高的折子,李明薇说:「你若是今夜不想御书房灯火通明的话,就不要在坐着不动了,这是你的大宜不是我的,你要是要让自己不睡觉,为了大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我是愿意继承你的皇位,到时候我会把你好好的风光大葬,父皇也会觉得你孝顺,是要去好好的陪着他,你是个人间大孝子。」
见着还是一动不动的李明启,李明薇着实无奈,声音大了不少,「你快点,外面都等着你的,你是皇帝,不是皇子,李明启你是非要逼着我打你吗?现在是你唉声叹气的时
候?连着你夫子都拖着病体去给你做谈判人了,你就不能动动笔头子,好好的报答报答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