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行渐远,金狼看始终目光望着的穆厉,表示不理解,他低声说:“找了怎么多年,就怎么放他回去,你真的放得下?”
东雀就是娃娃性子,大约在北地是被顺着长大,只要顺着他大部分的意思,他就愿意听你的。
这段时间叫他穆鹏也会应两声了,只要把他留在程国,迟早是要认人的。
金狼继续不解,“你这样让他走,不是让他死吗,沈简八成知道他身份不对劲,司南也察觉到了,襄王更不必说。”
怎么看,东雀回去都是死。t.
穆厉的确心狠手辣,却也重情重义,对弟妹非常在乎看重,各个面上恨不得掐死踩死,那个有事不是火急火燎的,更别说东雀这个找了十几年的。
“他要找死,能够怪谁。”穆厉哼哼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最好直接被活刮了,眼不见为净。”
金狼没有吭声。
东雀有事,穆厉怕是干得出千里捞弟,再自己砍死孽障弟。
穆厉慢慢地说:“他直接去找李明薇,李明薇就不敢在动他,这样一来,李明薇也会去提点应该提点的人。”
“至于司南,他若是真的把小鹏当亲弟弟看,只会包庇着,亦或者为了让他活下来,把他打晕了丢到我跟前来。”
“至于阮今朝,这两个人打小横行霸道,阮今朝很在乎身边的人,胳膊腿素来朝里拐。”
一言蔽之,是无人敢要东雀的命的。
金狼替穆厉鸣不平:“他都不认你了,要他做什么,还考虑的如此周全。”
穆厉抱着手扭头慢慢走,揉揉脖,说:“兄弟不兄弟的重要的,你不是我兄弟,不也是把我当半个兄长的?”
金狼恶心坏了:“呸!”
穆厉仰头叹了口气,金狼道:“你把雀雀拿给东雀了,谢宏言日后回去怎么办?”
事实如此,谢宏言总是要回去一趟的,不然谢家那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穆厉扫了金狼一眼,“慌什么,我都不慌,你比我还慌了。”
金狼不客气,“你和谢宏言比什么沉稳,他比你玩得起,你就可劲的惹他,惹急眼了真的扭头跑了,我看你怎么抓,你别指望我给你千里迢迢的抓男人。”
说罢,金狼抛出底线,“依着我的意思,今年把谢宏言放回去过年,明年再说别的。”
“我不。”穆厉想也不想拒绝,微微皱眉,“你跟着我多年,是知道我的德行的。”
金狼自然清楚穆厉德行,他道:“我还是一开始那句话,谢宏言的身份是谢家要送到内阁的,你若不能让他在程国得到同等的高度,谢宏言不会答允留下,谢家也不会放他来,别的就不说了,谢和泽对着这蛋就是揍。”
说着谢和泽,穆厉明显蹙眉,他啧了一声,“谢宏言真的是谢和泽亲生的?”
金狼:???
他虽不解,还是摊手说:“不像吗?谢宏言脾气随他老子,模样随他母亲。”
谢宏言的娘年轻时,便是叫得出名讳的大美人,谢和泽金銮殿撒野揍人骂架京城谁人不知?又是嫡出,阖家上下都宠着,内里跋扈着的。
穆厉扫了眼金狼,说出心中所愿,“不是多好,直接砍了。”
金狼:……
他警告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你最好不要乱来,谢宏言是很喜欢他老子的,更加不要说,李明薇看着恨不得谢和泽天天过的不顺心,你真的动手了,他反手就把谢宏言召回去。”
穆厉冷冷说:“李星弦他敢,老子不把他弟弟打死。”
金狼摆手,“别,你要动他弟弟,都不说他了,阮今朝、沈简直接来找你玩命。”
他顿了顿,“反正你和谢宏言好好说,你如今是不能在离开秀都了,只能谢宏言自己去了回来,到时候安排些人跟着他便是
。”
穆厉不喜这个话,“到时候在说。”说句实诚话,他就是不想把谢宏言放回去。
“穆厉。”金狼瞬间冷了脸,“你不要忘记,你先是程国的太子,再是你自己,不要太随心所欲了,多少人的命都是跟你捆在一起的,你若是真的为了个男人不管不顾了,我一刀捅死你。”
“阿琅。”穆厉侧眸看他,“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几日?”
金狼异常直接,“我怕你乐不思蜀,这些不好听的话,我不说给你听,你身边还有谁说给你听?”
“你自己也说过,你一个人是干不过大宜那头的一团人,眼下谢宏言只是不要全心全意的帮你,都是带着制衡的心思,这心思之下,就是要给大宜谋好处。”
“这次的两国事宜,全部都是程国这头吃亏些,你在不好好的做正事,成日心思扑在那蛋上,你这太子位,我们看得起你,你父皇也要动你的,你父皇是多狠心的你,你知道的,你无用,就是随时可以摒弃的。”
穆厉目光阴戾下来,“金琅。”
金狼并未闭嘴,“此前我不说你,如今什么事情都完了,大宜那头人的死活就和你无关了,你是大宜的太子,你是要为了我们谋好处的。”
穆厉深深得看了金狼一眼。
金狼知道这些话太逼穆厉了,咳嗽一声,“怎么着,我替你陪着那蛋回去,肯定把他给你带回来。”
穆厉毫无犹豫,“你不能走,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些话,你少给我去谢瓷兰跟前说。”
金狼自然从未在谢宏言跟前多言,“我哪里敢,说他一句抵我十句的,只是此前陛下要见他,他都说身子骨不舒服,给驳了,陛下是要做什么?”
穆厉冷哼一声,“还能是什么,无非是说瓷兰不能给我生儿子,我是太子,以后的太子,我需要一个儿子,要谢瓷兰点头,朝着我跟前塞娘们。”
金狼:……
穆厉摇摇头,不想继续这话头了,“那四个人如何了?”
金狼耸肩,“你问天吧。”
穆厉唏嘘,“我是真想看阮今朝怎么流氓李星弦的,李明弦是在怎么气死沈简的,沈简是怎么纤弱身板暴揍李明启的,可惜了。”
金狼:“……这话说的,李明启是最惨的是吗。”
穆厉一副看破某些东西的口气,“他自然是惨,等着回去了,李玕璋八成是要问这路上李明启,是帮的那夫妻两个,李玕璋始终是想让李明启在他百年以后,做李星弦的盾牌,唯一的盾牌。”
“只是李明启想要护着的人太多了,又有多少精力是落到李星弦身上的呢,依着我的看,弄不好李玕璋这次,可能会有大动作。”
金狼不解。
穆厉说:“那头的局势看清楚些,谁登基对我很重要。”
“你希望李明薇登基?”金狼问。
穆厉笑了一声,“我就怎么给你说,李明薇要做皇帝,那么,他唯一的考验只有一个,就是把李明启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