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安静下来,琼贵妃复又靠着贵妃椅,冷声道:“十日后我会去你的太子东宫,退下吧。”
“你是太子,我不能打你,穆平是你弟弟,就当是替你受过了,三十鞭,你去数着。”
穆厉余光看着在火光之中的小金蛋,拱手退了出去。
琼贵妃合眸启唇,“给我狠狠打,朝死打,谁敢手下留情,本宫定杀不扰。”
穆平被五鞭子打晕过了,琼贵妃走出去看倒在地上的穆平,毫无怜惜之心,吩咐冰水泼醒了继续打。
侍卫目光去看穆厉,琼贵妃对穆平、穆漫漫二人都是不管不顾,交给皇子所养着,因此情分不深。
且琼贵妃只在意穆厉死活安稳大内人尽皆知,要么不动手,动手必见血死人。
穆厉站在旁边捏紧了手指,知道琼贵妃知道谢宏言的存在了,今日他不低头,穆平就只有死。
“五日。”
琼贵妃抬手让不必再打,看着穆厉,笑着问:“你说什么?”
“五日我会安排好。”穆厉说完,扭头走了出去。
琼贵妃见人走了,旁边的老宫婢道:“娘娘,太子殿下或许就是玩玩罢了。”
“玩玩?”琼贵妃让人把穆平抬走,朝着里头走,“姑姑觉得,大宜的嫡长孙是他能玩的?”
太子东宫。
谢宏言脚步急促的朝外跑,时不时朝后张望。
终于把所有人都甩开了!
他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垂花门,只要出了哪里就是正门了。
他只要把门口的守卫对付了,就能跑去找阮今朝他们了。
天不遂人愿,后面葫芦的吼声响起。
“谢大公子,你过分了啊!让你出来溜溜,你这溜的不地道了!”
“你慢点,你不要摔了!哎哟喂,大公子你看着路跑!”
谢宏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拿出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狂奔。
却是忽而眼前出现两个凶狠大狗,凶悍对着他狂吠两声,直接将他吓得顺着台阶滑落下去。
大狗为栓绳子,见吃饭的盆子被滑落下来的人踹开,谢宏言坐在地上看着狗吓得全身绷紧,生怕扑过来咬他。
两狗看狗盆被踹,觉得遇到个不好惹的,也是害怕依偎在一起,偏偏模样凶悍,壮胆似的,齐刷刷大声狗吠。
入府的穆厉正撞见了这幕,目光寒的能结冰。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看坐到地上跑出来的人,咬牙切齿,“够厉害的,都能跑到这里来。”
金狼晓得谢宏言怕狗,忙吩咐人把两条狗子抱走。
这是穆漫漫养的,把琼贵妃吓着了,就送到太子东宫来,时不时就要出宫来看看,穆厉烦这两狗不霸气,就留在前院这地方喂着。
垂花门下面正是他们狗屋的所在地,素日都是很怕人,见着有人来就呲溜回狗屋。
这、这怎么就和谢宏言干起来了。
谢宏言看回来的穆厉,就知道完犊子了,坐着地上也不去看,一副随便他怎么样架势。
穆厉看他,指着太子东宫的门,“那里就是门,慢走不送。”
说完就越过他上了台阶。
金狼回头看葫芦,示意穆厉心情不好,让他把谢宏言快点弄回去。
谢宏言也是一肚子鬼火,看要搀他的侍卫直接气得骂滚,谁都不敢碰,看那两条狗火气越来越盛。
居然敢放狗来咬他!
一无所知的葫芦抱着狗蹲在谢宏言跟前,乐呵呵道:“珍珠啊,来给大公子做个恭喜发财,说你错了。”
“珍珠!我珍你祖宗!”谢宏言看着葫芦火气蹭蹭起了,“怎么不叫翡翠!”
葫芦指着另外一只,“这只叫翡翠。”
谢宏言拂袖盯着那扇一步之遥大门,锤了下地,“滚!都给我滚!”
夜渐渐了,穆厉处理完桌案上堆积的政务,觉得有点饿,叫人传膳。
金狼跟着进来,看黑着脸的主子,捡着他喜欢话说,“大公子已经乖乖回去了,还没用膳呢,您要过去同他一道吃吗?”
这段时间,穆厉晚间都是回来同谢宏言一道用膳的。
穆厉都不想理金狼。
“哎哟哎哟。”葫芦从外头跑了进来,“殿下,殿下,大公子脚扭了,肿了拳头那么大!”
金狼拍他脑袋,直接骂他,“你干什么吃的!”怎么多人守一个谢宏言,都能把蛋壳给他打碎了。
葫芦觉得自个冤爆了,“我哪里知道,他又不说,回屋子沐浴就扯了本书靠床榻看,我看灯节烧的噼里啪啦,过去看他睡着了,给他盖被子才看见,我就赶忙……”
话音都没有落下,穆厉已经阔步走了出去。
金狼拍拍葫芦的肩头,“你怎么连个谢宏言都看不住,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等着继承你的财产了。”
见进来的穆厉,谢宏言靠着枕头摁着眉心,“如你所愿,这下跑不动了。”原本他都没感觉,被葫芦闹起来疼的他脑子都在抽。
穆厉看他肿起来的脚腕,抬手看了看,似要说什么。
谢宏言冷冷道:“怎么,害怕我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你叫太医或者大夫来看病,这样太子东宫里头还住着个男子的事就会不胫而走了?”
说完,谢宏言朝着床榻里头翻身盖被,闷声,“滚,我要睡觉。”
次日睁眼,谢宏言就感觉脚腕好了许多,葫芦就说:“昨个太医来看了,说的就是扭着了,太子殿下亲自给你上的药……”
正说着穆厉就走了进来,葫芦退了出去,谢宏言见着进来送衣裳的小厮陌生,就听穆厉说:“这些人伺候你用心,我就都换了。”
这个换了意思不明,谢宏言当即瞌睡全无的坐直,“你杀了他们?”
穆厉看他,“杀不杀在你,说吧,怎么跑的,又是怎么和沈简传递消息的,你不说,我就一个个的杀,总能杀到那个吃里扒外的狗玩意。”
“穆厉!”
“我杀我自己的仆从,你激动个什么?”穆厉背着手走到床头看他,“说不说在你,杀不杀在我。”
谢宏言压根就不知道最快出去的路,他只能在二门以内活动,除非谢宏言会飞,否则怎么可能清清楚楚的知道路。
谢宏言与他对视,冷着脸丢出几个字,“小胖告诉我的。”
穆厉朝外吩咐,“把他嘴里的小胖给我五马分尸剁碎了喂狗!”
金狼疑惑,“咱们府邸没有叫小胖的。”
谢宏言看穆厉,“阮小胖。”
穆厉一瞬间耳朵聋了,把三个字拆分开后,恍然顿悟。
他忽而想到前几日谢宏言在屋里自己叫了一声摔了一跤的事,问他怎么搞得,就说是他折腾太过,起来一个没站稳摔得。
小胖?
他娘的,他把这小胖鹰给忘了,地上严防死守,把天上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