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走,虞歌的心还悬着,昨夜皇上突然留下高岚,王府与赵府又一向亲密,还不知皇上是何想法。
虞歌手心不觉已沁出了薄汗,王府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再也经不起任何磨难了。
虞歌开口声音已有些阴寒“王爷,昨夜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皇上重新掌权后,立刻着手清除朝中谦王余党,直至今日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本王万万没想到会查到赵淮头上,他从前暗地里为谦王做过事,虽然后来弃暗投明,可罪名依然是不小的。”
“是谁举报的?”赵淮既然已经弃暗投明,他的那些事应该藏得很深,再加上谦王余党被清,知道的人不多,又怎么还会留下破绽?
“还记得李大人吗?李大人将功折罪,皇上没追究他的罪过,本来刑部没查到赵淮头上,是李大人告的密,还把之前赵淮与谦王通信的证据拿了出来,皇上派人去赵府搜查,赵淮又偏偏留着那些兵器,这回想替他洗脱罪名都难了。”
高岚做过将帅,知道将士对兵器的爱惜,赵淮没将那些兵器给谦王,也没舍得销毁,这才酿成大祸。
虞歌之前请丞相出兵救高岚,是假冒刺客行事,而赵淮是实实在在屯兵,这罪名算起来就够要他命的了,再加上谋逆之罪,他焉有活路?
虞歌不想逼高岚做他做不到的事,她倚靠在高岚肩上,轻声道“赵淮是自作自受,只可怜了公主,王爷该替他求情时求上一求,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谋反关系重大,稍有不慎说不定就会牵连到自己,他们也得为自己打算。
高岚抚上她的发顶“本王有分寸。”
这以后的日子,高岚每日往宫里跑,都是商议怎样处理赵淮的事,皇上的态度很强硬,即使三公主肚子里怀着赵淮的骨肉,也不会对赵淮网开一面。
三公主每日以泪洗面,多次想进宫为赵淮求情,可赵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她根本出不来,也只有寄希望于皇后了。
经过五日的探讨,赵淮的罪名被确立了下来,皇上念在他们赵家有功,只把赵淮一人处斩。
皇后不想女儿守寡,在皇上面前为赵淮求情。
“皇上就算不为赵家,也为了咱们的女儿,霓儿肚子里还怀着赵家的骨肉,您忍心让她成为寡妇吗?”
皇上对三公主还是心疼的,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赵淮犯了错,他不能放任不管。
“皇后难道想让朕做昏君吗?自古明君对待谋反的臣子,谁不是诛灭九族,朕要不是念在霓儿的分儿上,赵家一个都跑不了!”
皇后脚步趔趄,险些跌倒,“可霓儿不能成为寡妇啊,霓儿还那么年轻……”
“妇人之仁,谁都像皇后这样心慈手软,还怎么治理天下?赵淮要是心里有妻儿老小,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他死有余辜!”
“皇上真要杀赵淮,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皇上痛恨道“朕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试想谦王要是谋反成功了,死的就是他和皇后了,对待要杀自己的人,他怎么能心软?
三公主是皇后的心头肉,皇上也不忍女儿受苦,说道“等赵淮死了,朕就下旨让霓儿与赵家脱离关系,打掉霓儿肚子里的孩子,再给霓儿许配个好人家。”
现在已经不是刚赐婚的时候了,皇后心知三公主爱上了赵淮,绝不可能听他们的打掉那个孩子,重新嫁人。
皇上心意已决,再劝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去找唐夫人商量该怎么解决,唐夫人或许还有办法。
皇后当日即出宫,来到赵府。
三公主已经乱了心智,皇后直接去找唐夫人。
唐夫人看见皇后,老泪纵横。
他们赵家世代忠烈,想不到到了赵淮这一代出了逆贼,赵淮做的那些事,唐夫人根本不知道。
唐夫人重重跪了下来“赵家出了这个逆子,是我们赵家对不住皇家,皇后要怪罪就怪罪老身吧!”
唐夫人德高望重,心高气傲,何曾这样对人低过头?
此刻皇后同唐夫人是一样的心情,都是为了他们的儿女。
“唐夫人,快别说这些了,还是想办法救救驸马吧!”
赵淮要是在眼前,唐夫人一定当场就教训了他,唐夫人的拐杖在地上跺了几跺“这个逆子犯下如此大错,老身只有厚着脸皮进宫求求皇上了。”
想到身怀有孕的三公主,唐夫人满心愧疚“是我们赵家对不住公主,皇后要是想带走公主,老身绝不拦着!”
皇后叹道“本宫倒是想带霓儿走,可以她的性子是不会跟本宫走的。唐夫人,事不宜迟,您现在就同本宫进宫吧!”
皇上下旨,赵府的人不准外出,皇后出来时,守门的士兵发现她身边跟着一位年老的嬷嬷,并没太在意。
皇后早就安排好,唐夫人进宫后一路低着头朝御书房而去,也没有人阻拦,皇上正在处理公务,冷不防面前就跪了个老妇人,皇上有些生气“你是何人,胆敢闯进御书房?”
妇人抬起头来,皇上一惊,是唐夫人。
皇上不牵连赵府已经是仁至义尽,想到唐夫人是来给赵淮求情的,皇上不耐烦了。
“唐夫人要是为赵淮求情,那就不必了,朕答应只杀他一人,也是给你们赵府留了几分体面,你要是胡搅蛮缠,可别怪朕不客气!”
唐夫人低垂着头,以往的傲气都消失殆尽。
唐夫人缓缓递出一个牌子“皇上请看看这个。”
那是一枚金牌,皇上一眼就看见了上面的“免”字,是免死金牌。
当年唐夫人为朔月立了大功,为表彰她的功绩,先皇曾赏赐过她一枚免死金牌,这金牌关键时候可救命。
看到这块金牌重现于世,唐夫人也有些感慨“当年先皇赐给老身这枚金牌时,曾说过赵家有人犯了重罪,可免除死罪。”
赵家世代忠良,唐夫人以为,赵家永远不会用到此金牌。
唐夫人伏跪在地上“求皇上免除我儿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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