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虞歌突然发现房里多了个人。
高岚就坐在房内,面具里的双眸泛着冷意。
主上每次见她都是这副神情,乍然见高岚也这样,虞歌不禁一寒。
从前高岚不是这样的,即便对别人冷漠,他对她也是温柔的,从不会有这样的神情,可是现在,就连对她,他也是一样的冷漠了。
高岚开口就问“事情成了吗?”
虞歌微微点头,“李大人已经立下字据,就算他反悔,谦王也不会再信他,他没有退路,只有听咱们的。”
高岚摊出手,虞歌把李大人亲手按下手印的字据交给他,高岚扫了一眼,目光依旧冰冷。
虞歌从身后环住他“阿岚,你打算怎么做?”她不要他私自行动,什么都瞒着她,那样她会很担心,很忧虑。
“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本王要让谦王老贼付出代价!”
高岚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转过身正视着她,抚摸着她的脸,笑容柔和起来“阿虞,本王还需要你做一件事。据本王所知,皇上之所以变成这样,是体内吸入了一种药物,只要拿掉这种药物,再给皇上解药,皇上就会慢慢清醒过来。”
“谦王竟然对皇上下药?怪不得皇上会性情大变!”
“药是画妃掌握的,皇上日日与画妃痴缠,才会染上药物。”
高岚交给她一瓶药“这是解药,只要让皇上接近,久而久之那药物就会失效,皇上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虞歌久久不敢接那药“阿岚,你怎会知道这些?又怎么会有解药?这解药是怎么来的?”她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好像高岚有什么瞒着她。
她是他的妻子啊,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高岚语气冰冷“这你就不要管了,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他何时对她说话也是命令的口气,连她都不告诉,连她都不信任吗?
虞歌只说出一句话“好。”
无论他要做什么,她都会伴随他左右。
许是为了弥补她,高岚揉了揉她的脸,宠溺地道“乖,等谦王的事了了,本王就回府,到时候再好好补偿你。”
虞歌充满期待“嗯。”
高岚眼底却流过一抹狠毒。
虞歌主动提出进宫照顾皓儿,这让知画惊奇不已“你不是哭着求着让本宫放你出宫?这会儿怎么又想回来了?”
虞歌站在下首,这次她不是奴婢,不用再对她卑躬屈膝。
虞歌嘴角扯起一抹弧度,那是即将做母亲的幸福。
“我进宫照顾皓儿,肚子里才有了骨肉,这一定是皓儿给我的福气,我想照顾皓儿,直到这个孩子出世。”
虞歌照顾皓儿还算尽心,那个孩子她看着不顺眼,而且皇上时常要过来,皓儿在也总是碍手碍脚的,别人照管她不放心,交给虞歌也好。
“既然你想回来,那就回来吧,皓儿这阵子总爱哭闹,估摸着是想你了。”
“那臣妾这就搬到耳房,也免得来回奔波。”
虞歌这么心急,知画只当她是喜欢皓儿。
“耳房湿冷,你还是搬到偏殿吧,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告诉彩云,她会帮你置办的。”
虞歌福下身去“臣妾谢娘娘。”
“你是本宫的姐妹,就不要臣妾娘娘的了,以后就唤本宫姐姐吧!”
虞歌再度福下身去“是。”
知画唤了彩云过来“彩云,送妹妹去偏殿。”
临走之前,虞歌留意了一下四周的物件,目光落到角落里的香炉上。
“贤王妃,请吧!”这次,彩云对她客气了许多。
“这儿都是你之前住的时候安置的东西,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让人置办。”
虞歌抱着一个小包袱,是她进宫之时收拾的。
虞歌环视了殿里一圈,说道“本妃很满意,有劳彩云姑娘了。”
“你也无需客气,画妃娘娘把你当妹妹,你就是这儿的主子,奴婢伺候你是应该的。”彩云看了几眼就离开了。
虞歌解开包袱,从中取出那个小瓷瓶来,塞入袖中。
她如今要做的是找出药物所在之地,用解药将药物替换,让皇上早日清醒过来。
晚上小宫女将香炉里的香料倒了后,虞歌偷偷捡了些药渣包在手帕里,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本人不懂药理,香料有没有问题还得找人帮忙看。
虞歌理所当然地想到了徐清正。
徐清正算是太医中最悠闲的一个,因为医术高明,皇上给他的待遇也是最好的,平日无事的时候,他可以自由出入宫廷,宫里好些宫人为了治病都巴结着他。
徐清正有单独的一个院落。
他吃饱喝足正要关了门睡觉,就瞥见角落里的虞歌。
虞歌走了出去,徐清正赶忙将人让进屋内。
“你也太大胆了,这么晚了还敢上这儿来。”
听说虞歌进宫,他还以为是为了他而来,心下有几分激动。
徐清正倒起茶水,递到虞歌手中。
“我这儿茶水粗陋,比不得王府,王妃莫怪。”
他身着一袭灰袍,不知是夜色的原因还是其他,脸也有几分苍白,毛孔都依稀可见。
虞歌没喝他的茶水,拿出了那方手帕“清正,你帮我看看这香料有没有问题。”
听她唤他清正,他很高兴,虞歌终于不再徐太医徐太医地唤他了。
徐清正拿起闻了闻,眸色认真。
虞歌仔细地看着。
嗅了一会儿,徐清正道“只是普通的香料,没什么问题。”
观察了虞歌的神情,他猜测到什么“你是不是在查什么?直接告诉我好了,宫里的香料基本是我配的。”
虞歌在桌边坐了下来,有些颓然“皇上性情大变是药物所致,阿岚怀疑在画妃身上,我现在在找这药物。”
原来她进宫不是为了自己,徐清正顿时有些失望。
听到虞歌对高岚的称呼,徐清正便知谁亲谁疏了。
虞歌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便是对他的信任,他已知足了。
“画妃?”画妃处事谨慎,她身边的香料都没经他的手,这件事看来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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