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岚的声音真切,他说“是我,我没有死。”
得到肯定的答案,虞歌才敢回头看他。
虞歌缓缓揭下他的面具,那张熟悉的脸就在眼前了。真的是他!
虞歌缓缓抚摸着他的脸,高岚右脸上留了道很深的刀疤,如同蚯蚓盘踞其上,他原本俊秀的脸,现在也变得可怕起来。
虞歌心疼不已“阿岚,你的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岚覆住她手,手掌上因习武练出的茧子摩擦着她的手背,那样温厚“我出征后,朱副帅和严副帅就处处使坏,想置我于死地,我一旦出去与敌军对战,他们就会阻断我的后路,我索性将计就计,让他们误以为我死了。”
谦王有意害他性命,他只有隐姓埋名才能活下来,伺机报仇。
“敌军见我军没了主帅,一举进攻,我们的人死伤惨重。”
如果不是知晓这些人是谦王的人,他也不会下此狠手。
“那杜长史,还有吴斌……”他们是他最忠诚的部下,他让他们都遭了难吗?
“他们都还活着,我们看穿谦王的阴谋后,本王带领着自己人前去应战,其实并没有与敌军对战,一切都是假象,为的是让朱副帅他们以为本王遇难。”
他倒是演的一场好戏,可怜自己为他肝肠寸断,心如死灰。
“你一直都在对不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也太狠心了!”虞歌不停捶打着他的胸,心里恨他恨得要死。
他一直都在她身边,却不肯露面,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他知不知道她奋命一博,就是豁出性命了?如果她真被皇上下令杀了,他就不心痛吗?
高岚顺势抓住她手,用力砸向自己,他的力道比虞歌大了许多,这样是要受伤的,虞歌忽然又舍不得了,赶忙拿开自己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高岚自责道“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我该打!”他自己捶向自己。
虞歌打他不过是做个样子,哪能下死命去打,他自己打自己是真打,虞歌抓住他手,不许他再伤害自己了。
“阿岚,你活着就好,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阿虞,本王知道你受苦了。”
王府所遇到的情况他都知道,他死了,俸禄也没了,是她一个人撑起王府,还替他完成对彤城百姓的承诺。
“只要你活着,我吃的所有苦都值得。”
“有妻如阿虞,是本王之幸。”
他们相依偎了一会儿,虞歌道“王爷既然回来了,就回王府吧,王府不能没有你。”
“不,本王现在还不能回府。”
虞歌不解“为什么?”
她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他却不肯回来吗?
虞歌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温柔笑道“我们有孩子了,我又怀上了你的孩子。”
若是以前,这个孩子的到来无疑是个福音,可是现在时局不定,他们需要面对的太多,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知是福还是祸。
高岚很快收回手,虞歌顿时有些失望“阿岚,你不喜欢孩子吗?咱们好不容易才有孩子,你就要当父王了。”
高岚满脸忧色“本王很喜欢孩子,可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虞歌可不管这么多,她奔上前搂住高岚的脖子“等孩子生下来,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高岚欲搂住她,终究没有搂住。
虞歌放开他,惊道“怎么,王爷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之前大夫给她看过,她的身子怀孕不易,怀上这两胎已是奇迹,要是这胎再没了,她以后可能就真的不能怀孕了。
高岚痛苦地皱起眉头“不是本王不想要,朔月危难,民不聊生,本王怎么能只顾自己的小家?”
虞歌不解“怎么?”他们的孩子妨碍到他的计划了吗?
高岚义愤填膺“本王要揭穿谦王这个老贼的阴谋,替我父王和母妃报仇!”
谦王不但害死他父王母妃,还三番五次地害他,让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不能再任由谦王胡作非为了。
谦王的恶行,人人得而诛之,可天下又有谁能与他抗衡呢?
“谦王的势力已经无人能及了,皇上也只听画妃的,王爷又有什么办法呢?”
谦王只手遮天,百姓怨声载道,可谁又敢对他如何?
“本王这次脱险,与女真达成了协议,他们愿意帮助本王夺得储位。”高岚拿出一封带血的密信,“谦王早就不满于做个王爷这么简单了,他在暗中联系党羽密谋叛变,他想得到朔月的江山。”
虞歌接过,简单看了一眼,那是谦王与大臣密谋的信件。皇上现在已经是谦王的傀儡,谦王还不满足,竟然想得到皇位。
“王爷要怎么做?”
“外有女真协助,咱们还需在内部有自己人,本王会暗地联系旧部,与他们联合抵抗谦王,另外,从中挑拨谦王与他党羽的关系,让他的计划无法实施。”
高岚一把抓住虞歌手臂“阿虞,本王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
虞歌吞了吞口水,明白已经到了危急关头了。
她一个人的时候力量太小,高岚既然想做一件大事,她便会支持他。
“王爷要我怎么做?”
“本王已经查出参与谋反的重要人物,李大人是个棘手人物,他在整件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只要能说服他倒戈,咱们就多了几分胜算。”
谦王要谋反,一旦他成功了,朔月就真的完了。
高岚详细与虞歌说明李大人的情况,并把自己与杜长史商量出的决策告诉她,是要她牺牲自己的色相,引李大人入局,如果李大人不肯投靠他们,那便只有除掉他了。
说出这样的话,高岚觉得十分对不起虞歌“你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还让你冒险,本王真是太混蛋了。”高岚抬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抽去。
这件事原本可以让茹妃代做,可惜那位李大人身居要职,曾见过茹妃。
虞歌拦住他“王爷的事就是我的事,虞歌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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